“贱婢!见到本公主居然不行礼问安,就这么弯一下膝盖是什么意思?!本公主可是堂堂北漠的嫡出公主,到了东离竟受到如此折辱,等会儿我定是要到东离帝君面前……贱婢!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对本公主不敬吗?来人,给本公主掌嘴……”文澜漪气得面色通红,心里憋屈的不行,指着此时跪着自己身前的婢女就是一通臭骂。
好歹她是一朝嫡公主,到了东离却是发现处处不尽人意,这东离比她那北漠富庶了不知多少倍,皇宫更是金碧辉煌的不行,这一比简直就是觉得她平日里住的公主宫就是个狗窝。而东离自古出美人,这宫里的美人就更甚,随便哪个抓出来都和自己不相上下,更甚者比自己还要美艳几分。原本她在北漠,也算的上是第一美人,如今更是打击的不行。文澜漪越看越烦心,干脆走到御花园偏僻无人的地方散散心透透气,一转眼却是看见一个貌美的女子宫女打扮的在择花,心里顿时就冒出火来,想也不想的就寻了由头上去逮了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总算心里是舒坦了一些。
“住手。”这样的戏码在宫里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安之珞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够猜出个大概来,原本她也不想管,但是老天却是逼着她淌这趟浑水,只因为这被罚跪的宫女不是别人,而正是上元宫懿贵妃的掌事宫女,月弯。
“你是谁?”文澜漪看安之珞也是一身贵重,想着是不是宫里的那位身份尊贵的人,看着年纪和打扮又不像是妃嫔,心里估摸着大概是哪位公主,“本公主管教下人,与你何干?”
“若是管教你自家的下人,倒真和我没什么干系,但是这位可是我东离皇宫的宫女,你身为北漠公主随使臣出使,拿着北漠皇室的身份,对着我东离的宫女说管教就管教,岂不是不把我们东离放在眼里了?”安之珞慢悠悠的看了一眼文澜漪,上前一步扶起月弯,看见她右侧脸微微的红肿,眼神冷了一冷,“姑姑没事吧?”
“无事,让郡主费心了。”月弯接着安之珞手掌的力道慢慢站起来,脚边是凌乱一地的各色蔷薇,四月份正是蔷薇开花的好时节,本想着时间尚早摘一些放在上元宫里添添颜色,却不曾想竟全都白费了心思,“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花,全都糟蹋了。”
“零落成泥,也算是好归处,姑姑再摘一些便是。”安之珞对着月弯小小,弯腰把她拉下的竹篮捡起,刚起身道一半就被狠狠的推了一下,出于多年的本能,安之珞条件反射的抬手扣住那人的手腕,生生的一掰,顿时耳边便听得一声惨叫,直起身来看时,正是那位北漠的公主殿下,安之珞顿时就冷笑了,“公主殿下这是做什么?身为一朝公主,如此卑鄙的行为也是能够做的出来的?北漠皇室的教养今日可当真是让我打开眼界!”
文澜漪听得方才那宫女唤的一声“郡主”便知晓了安之珞不过是个郡主的身份,既然不是后妃位高权重的嫔妃,又不是出生贵重的公主,区区一个郡主竟也敢和她叫板,文澜漪心里那把刚刚熄了一些的火气顿时又冒了上来,继而又看着安之珞那比她美了不知道多少的俏脸,顿时脸都要气白了。
她文澜漪,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比她漂亮、比她好看!
“放肆!你不过是区区一个郡主,竟然也敢对我们公主殿下不敬,还不放手,是想等着被治罪吗?!”文澜漪身边站着的明显就是她的贴身宫女,见文澜漪被安之珞单手就擒在了手里,看着她痛得几乎要扭曲的脸,顿时就急了。
“说我放肆?你一介宫女居然也敢对我大呼小叫,是不是更放肆?”安之珞手下越发的用力,嘴角噙着笑意看着那名宫女,转而看向文澜漪,慢慢的靠近她,“公主殿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文澜漪又是气又是疼,一张口就是忙着吸冷气,额角连冷汗都要掉下来了:“芝兰说的没错,你就是放肆!还不给本公主松开!”
安之珞看着她,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将她推开,文澜漪身上的脂粉香味实在是太重,她闻着都觉得冲鼻,拉着月弯的手转身就要走。
“站住!本公主有说让你们走了吗?”文澜漪不依不饶,吃了这么大的亏,自幼娇惯的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东离真是好教养!养的这么一群没脸没皮的郡主,还养的这么一群不羞不耻的奴婢,对待外来使臣就是这么个态度,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一下外界对这位东离帝君贤明的赞颂到底是真是假呢?都说修身齐家治国,方可平天下,好歹后宫里的事情也是帝君的家事,连齐家都没有做到,又如何能够……”
“啪!”
“公主殿下请慎言。”安之珞转身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接打断了文澜漪的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原本心里还在不耐烦这位公主殿下怎么这么多事,烦都烦死了,却是没想到停下来之后竟是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语,宫里面处处都是隔墙有耳,若是这位公主殿下尚且聪明,就该反应过来她这一巴掌实际上是救了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