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是百年名校。

    名校学生们习惯了不计其数的各种演讲。

    然而今日，会堂里依然坐得满满当当，仔细一看，女孩居多，毕竟这年头，颜值至上，金融圈向来出西装笔挺的衣冠禽兽，何况据说青川ceo的是衣冠中的衣冠，禽兽中的……

    诶？好像也没啥绯闻。

    没颜值的一般靠幽默，因此先前发言的几位经济学老教授，肩负起活跃现场气氛的重任，老头子们在严肃的经济论调里偶尔插上几个不严肃的生活段子，倒是让现场气氛轻松不已。

    轮到青川ceo上场，刚提起头衔，演讲大厅里居然有人吹起口哨，陆时矜一身木炭灰西装，胸前口子开了两颗，没打领带，显出几分随意休闲，单靠英挺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便将气氛推至高潮，会堂里掌声雷动，不时有年轻的女孩握着手机拍照。

    一开口便是低沉清冷的嗓音，宛如大提琴的前奏，然而陆总的稿子中规中矩，虽然内容十分硬核，但是全程表情严肃，不抖包袱也没有梗，一副比学院教授还要老派的模样，难免让底下抱有期待的学生觉得无趣。

    大约是陆时矜气场太强，到了提问环节，学生们的问题也十分规矩，大多是金融相关话题。

    “陆总，目前市场上大部分p2p平台面临倒闭情况，有的人认为是庞氏骗局的破产，您本人怎么看待？”

    “庞氏骗局的这种骗术是一个名叫查尔斯.庞兹的投机商人发明的，在中国，庞氏骗局又称‘拆东墙补西墙’、‘空手套白狼’，而之所以有人把p2p与庞氏骗局混为一谈，是因为部分p2p平台管理、投资、运营失误，不健康的运营模式导致信用的破产是必然的，但是把所有p2p与旁氏骗局混为一谈，太片面了。下一个。”男人语速不疾不徐，说完后，随意拿起演讲台边的矿泉水饮了一口。

    喝水时喉结滚动，脖颈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明明是十分随意的动作，但是就是有前排女生忍不住拿手机拍了照，偷偷念叨：“感觉霸总喝水的时候都好sex。”

    “刚才那位同学提到p2p，陆总，您对p2p的前景看好吗，也有人认为p2p投行化是未来的大趋势，身为业界有名的投行ceo，您怎么看？”

    陆时矜漆黑的睫毛眨了眨，很快沉稳回答道：“经济学里有个原理，叫做：投资不可能有三角。一句话，任何投资策略，不可能同时实现收益率、风险和规模的最优……”

    坦白说，陆总的演讲虽然无趣，但是回答问题时一针见血，且耐心十足，不参杂任何水分，因此台下提问的人越来越多，孩子们也越来越激动。

    “陆先生。”终于，有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站起来，大胆问道，“您有女朋友了吗？介意女方年纪比你小个十岁吗？”

    简直是全场女生的心声。

    看热闹的男生们吹起口哨，女生们配合着鼓掌。

    提问的女孩红着脸颊，眼神热却切奔放。

    蒋南琛却觉得简直是火葬场，忍不住抚额。

    老板一向讨厌别人不专业，但偏偏现在的学校的氛围越来越轻松，学生们也越来越大胆，根本没办法控制问题。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曾经导师的面子，boss大概不会专门腾出时间做这场演讲吧。

    这女生不要面子的吗？

    我老板私下真的很毒舌的！

    蒋南琛却见台上，被提问的陆时矜垂眸，抬手忍不住摸了摸唇角。

    远远望去，怎么看怎么暧昧，一副一看就有故事的死样儿。

    江南琛心口一跳。

    “下次不要问这种问题，我女朋友很凶，回家要被家暴的。”幽深的眼睛微微一眨，陆时矜淡然答道。

    这是陆总今天玩的唯第一个梗。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分明给人一副‘宠妻’的死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啊啊啊，这个男人有钱有颜就算了，还是所谓的宠女朋友的绝世好男人吗？

    “哗啦啦”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与爆笑声，台下少女心碎了一地。

    提问的女孩虽然脸色爆红，但是依然很坦然得落座。

    而她的后排，有个跟众人一起漫不经心鼓着巴掌的男士扯开一抹冷笑，起身扣好西装外套，大步走出演讲大厅。

    有认识的同学发现，这是c大新聘请的法学教授韩谦。

    晚宴设在市内一家高端会所。

    媒体们一桌，几家投行高层一桌，剩下是c大的几位董事并经济学教授，其中有位年过六十的赵老是陆时矜留学时的导师，也是两年前才回国担任c大教授。

    陆时矜坐在赵老旁边，听他热切得跟自己介绍一位律师，名叫韩谦，最近刚回国发展，有一家跟人合资的律师事务所，兼职c大法学院的教授，擅长各种商业并购案件。

    “不限商业case，如果需要离婚诉讼，类似于争夺子女抚养权之类，陆先生依然可以联系我。”韩谦伸手与他交握，唇角绽开得体的微笑，任谁听，都是一副玩笑口吻。

    觥筹交存的席间顿时传来几声适时的逗笑声。

    韩谦，人如其名，身高一米八几，浑身上下西装得体，未有一丝褶皱，鼻梁上透明的金丝眼睛镜框很容易将他眼底锋芒遮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陆时矜亦伸出手：“你好。”

    两人目光相碰，硝烟四起，又很快隐没下去，彼此错开，场间谁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