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坐在太虚观正殿的檐上,无声的赏月。
自从符华宣布了要封山的消息后,太虚观的气氛就变得沉重了起来,悟空也好,盖聂也罢,都开始拼了命的修行,就好像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敌人在追赶一般,而相对的,餐桌上的气氛却沉闷了许多,在盖聂由于腿伤而卧床期间,四人时常在盖聂的房内共同用餐,席间气氛其乐融融,而现在,明明能一起在宽阔亮堂的正殿一同用餐,却只剩下沉默。
小羽不明白大家到底都怎么了,更不明白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忽然决定封山,为什么要忽然遣散弟子,她真的完全不明白。
“是谁在那儿!”小羽忽然转身,对身后发出一声厉喝,却见到悟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大师姐,是我,对不起,我实在是睡不着。”
若是平时,小羽肯定会严厉的命令悟空赶快回去睡觉别误了明日晨练,然而现在,小羽却没有那样的心情,“也是啊。明日就要封山了。”小羽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悟空得了示意,便跑过来在小羽身旁坐下。
“大师姐,待明日之后,我要回傲来国花果山,师兄打算回老家一趟然后便四处游历斩妖除魔,师姐你又作何打算?”
“我。。。我不知道。”小羽摇了摇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你们都有家可回,但我的家就是这太虚观啊,就算最初的那个太虚观已经不在了,但是现在这里有师父,有你,有盖师弟,这已经是我新的家了,若是离开了这儿,我又能去哪里呢,我又该去哪里呢,呜。。。。。。”说道最后,小羽竟不由得小声啜泣起来。
“师。。师姐!”悟空顿时有些慌神,他完全没料到师姐会突然哭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来今晚不止我一个人睡不着觉啊。”悟空循声回头,却见两人身后盖聂拿着一壶酒和一个小酒杯站着。
“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懂了没有!”小羽见盖聂前来,急忙胡乱抹掉了眼里的泪水。虽然同样是师弟,却亲疏有别,悟空毕竟照顾了陷入心障的小羽近三年,小羽在悟空面前自然多少没有那么多羞恼之心,但是在盖聂面前却还是得保持住大师姐的尊严不可。
盖聂也不见外,拿着酒就在二人身旁坐下,“明天就要封山了,我想做一桌精致点的饭菜,也算是为大家饯行。”
“是啊。明天啊,怎么就这么快呢。”小羽有些懊恼的说道,与悟空和盖聂的拼命修行相反,因为符华那一句“待你们修炼告一段落”小羽刻意的放缓了修炼速度,但终究还是无用功,“也是,自从封山的消息以后我们都没有好好地一起吃一顿饭了。”
“那我明天早上就去山里猎点野味吧,师兄你要是想要什么山菜尽管说。”
“嗯,我也想用新鲜一点的材料,另外还要拜托你给我打下手了,毕竟我的手终究是有些不便。”
“好说话说,不过师兄你那御器功夫,说不便实在是太谦虚了。”
盖聂虽然失去右手,却在这段日子里苦修意蕴,如今虽然还没到令太虚剑变为专属武器的层次,但也已经修炼有成,同时操纵三套厨具做饭却是不成问题。
“谦虚说不上,倒是你,虽然我说是要新鲜点的材料,但你可别再跑去海外采什么稀有仙材了啊,上次那菜仙气太重,要不是师父刚好在场我得给你毒死,筋斗云也不是这样乱用的。”
“嘿嘿,我那不是想孝敬一下师父让她开心点嘛,谁知道师兄你吃了那么多。”悟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筋斗云,是悟空修炼意蕴之时悟出的神通,却是把原本该用在太虚剑上的共鸣御器用在了自己身上的结果,而通过这一神通,悟空可以激发仙石之本质自由穿梭三界,而通过世界内侧星之内海或者世界外侧天外作为中转后再回到世界表侧,悟空可以轻松进行超远距离移动。
“不过大师姐,真的不用我带你去星之内海吗?”
“不必了,我已经想通了。”小羽摇了摇头,“就算在那里能找到我的同类,我也依然是在这个世界诞生的,我的家也依然在这里,如果是三年前我或许会答应,但现在我已经不想离开表面了。”
“这样啊。”悟空并不意外的点点头,毕竟在他刚修出这门神通时师父就问过大师姐了,那时大师姐犹豫了好几天,可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条路。
“话说你们明天打算做什么菜,不如我也来帮忙吧,我上次下厨还是太虚观没完全建好的时候吧?”经过二人这么一折腾,小羽的心情却是好了不少,便面带笑容的对二人说道。
却见二人猛地面色发白。“啊。。。啊,做饭这种粗活怎么能麻烦大师姐呢?对吧悟空。”
“是。。。是啊,师姐这般天人怎么能靠近厨房那种烟火之地呢?师姐只要在桌上等我们端菜上桌就好了。”
“可是都是最后一天了,要是我们三人里只有我在桌上等,会不会不太好?”
“怎。。。怎么会呢!”悟空此时的面色竟已经白若筛糠,猴脸上不住的冒出冷汗,“毕竟二师兄做饭更——唔!”
却是盖聂左手捂住了悟空的嘴,接过话道,“毕竟我做饭更快嘛,大师姐许久没下过厨房,厨房内的陈设也有些变动,找东西难免要花时间,若是误了封山的时辰遭师父怪罪那可就不好了。”
“也对。那我就不参合了,你们要好好努力啊。”听到符华怪罪,小羽终于收了心思,师兄弟二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小羽却忽然话锋一转头道,“悟空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