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将威廉的座舰彻底卷了进去，一朵橘红色的火花升腾在冰冷的真空中，然后迅速地消散。

    “威廉！”有人惊叫出声。

    “咳咳，我没事！继续炮击！”明亮的蓝色推进器尾焰再一次出现了，那条伊什塔级从那堆碎铁块中冲了出来。虽说船体的装甲到处都呈现一种漆黑还带着火星的残破状，但好歹还没有伤及船体的结构。

    “那个人...”一直冲出去好远，威廉才回头看了一眼那开始飘散的残骸，有几具冰冷的尸体嵌再那些碎铁之中，已经不完整了，泄露的机油，破碎的强化玻璃，分崩离析的机身，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坨难以描述的太空垃圾。铁骑机根本没有对飞行员像样的保护：“算了。”她摇了摇头，像把什么东西甩出脑袋的样子：“战斗还没有结束。”失去了所有的铁骑舰载机之后，尼铎格尔级像是一头被割去了舌头和尾巴的巨鲸，连悲鸣声都无法发出，只能在沉默中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在目睹了整整一个大队的舰载机顷刻间消失在敌阵之中，留守母舰的剩余两个中队飞行员拒绝了出击的命令。

    “这是让我们去送死！”他们抗议道。

    “你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送死！”军法官拿着枪顶着他们的脑袋咆哮道：“还是说你现在就想死？！”

    最后的两个中队被投射了出来，他们在稍稍接触敌阵之后便迅速地撤离，像是惊弓的鸟儿一样回旋在海盗们的射程之外。

    在得不到后续支援的情况下，地区安全卫队长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次他们吸取了教训，在又损失了一条战列舰的情况下，他们保持着完整的队形齐齐遁入了跃迁隧道。战场上只剩下了那条轻型航母被各种跃迁干扰器死死的控制住，无法逃脱被击毁的命运。

    当火光从这条巨鲸的腹腔开始迸发的时候，无数简易的逃生舱被投射了出来。随后，更加明亮的火光掀开了外层的装甲，像是妖异的龙形撕裂了身上的束缚一样破壳而出，然后在没有氧气的外太空戛然而止。整条巨舰从尾端脆弱的外置推进器处断成了两截。经过层层强化的装甲板破碎成了一小截一小截儿，还没有逃离的人体和未出击的铁骑舰载机随着爆炸的气浪一同抛了出来，表面立刻罩上了一层冰霜。

    “巨鲸落，万物生。”威廉轻轻地吟诵了一句，最后那爆炸的火光让她的眼瞳看起来如此的明亮。

    “形容我们这群靠着别人尸体过活的海盗吗，也是呢。”半盏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句吟诵，接上了话头。

    “不，鲸鱼的死亡可不仅仅只供我们掠夺而已。”威廉说话间，海盗们一拥而上，分解着这具新鲜的尸骸，远处盘旋的舰载机迟疑了一会儿，发出来投降的信号。

    一条密语传了过来，是威廉的信息：“我只是喜欢那死亡的火光罢了。”

    “普罗的门户已经向我们敞开！前进！战士们！”伽马安做了一番短暂的动员演讲之后，所有不朽者没有做任何短暂的停留，再一次向着广袤的零安全区深处进发。

    “我联系一下１５，让她们把战场回收了。”半盏向着天魔汇报道，在又一次进入静默航行之后，他们每一次远程通讯都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好。”天魔回复的相当简洁，他应该还在研究着刚刚绘制出来的普罗维登斯详细星图。

    半盏打开通讯的一瞬间，那个小小的仪器仿佛要爆炸一般，疯狂的震动了起来。

    “我在，什么事？”

    “喂(＃`O′)，快说啦！别装死！”

    “我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