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反收割舰队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跟他们突然的出现一样，又再次消失在了茫茫星空当中。完成屠杀的铁骑舰载机悠悠然地返回了机库之后，所有旗舰在准备妥当的情况下进行了远距离的深空跳跃，一齐消失了踪影。强大的旗舰跳跃引擎不需要借助星门的辅助便能够在恒星系之间自由跳跃，最长距离甚至能达到整整5光年的范围。

    在护卫旗舰安全撤离后，常规舰队跟随着那艘笨拙的渡神级货舰一同撤退了。他们并没有清理刚刚创造的残骸，径直激活了星门扬长而去。没一个人试图去追击那艘逃脱的狂热级，战果已经非常丰厚了，犯不着再去以身试险。

    刚刚连天的炮火就像昙花一现一样，只有漂浮在星门口的残骸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2个标准时过去，又是一道闪光落在了星门旁边。半盏非常小心地选择了跃迁地点，脱离跃迁隧道之后他的船体距离星门足足有300km，这个距离足以应对大部分的陷阱和埋伏。

    “滴！滴！滴！”他在一番试探之后小心地靠近着星门，同时在这个恒星系发送着广域的通讯。天魔的信号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想必是进入了静默状态之中，连热源信号和金属信号都消失不见了。

    并没有传来回复，半盏很耐心地继续呼叫着，他可不觉得那个老油条在逃脱第一轮袭击之后会被什么杂鱼干掉。

    “滴！滴！这是第十三轮呼叫，我亲爱的天魔，你死了的话应一声。”百无聊赖的声音在公共频道想着，半盏已经兜兜转转了半个小时，在这个随时会出现敌人的星域，这个停留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很可惜，我还活蹦乱跳着。”终于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天魔捕捉到了这个信号源，两条船的信号被并入了新的作战频道。一艘小型舰船迅速地跃迁到了狂热级的身旁，两艘船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装甲上布满了漆黑的弹痕，有些地方还露出了船体的结构：“推进器有些破损了，手动修了半天勉强是能用的样子，其它是无能为力了。”

    “毕竟没有装载维修器啊。”半盏将监控无人机聚焦到了一团碎铁之上，检索着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弹药或者是燃料，看破裂开来的装甲板颜色应该是跟自己同类型狂热级的残骸。

    在天魔看来，身旁这艘狂热级对着这一团残骸发着呆，一动不动的。作战频道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只要没人说话，就安静的可怕。这里是偏远的零安全区域，公共频道连个杂音都没有。平常即使再安静的时候，仍然有无数无数细小的白噪音让人感到熟悉和适应。而在太空这种地方，区区数分钟的沉默就让天魔感觉到浑身不舒服，当他已经能听到自己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了。

    “嘿半盏！醒醒！”

    “怎么了。”半盏慢吞吞地开口，似乎很累似的。

    “他们已经回去了，不用太伤心。”

    “没有啊，我只是在检查残骸。”

    “嗯嗯，看来他们终于开始动真格的了，我们也要....”

    天魔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让半盏有些心烦：“你到底想说什么。”半盏打断了他。

    “我怕你陷入战争狂热。”天魔顿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死局，视野变得狭窄，除了眼前所见其他都不复存在。时间变得浑浊起来，没有曾今，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没有荣誉，没有道德，没有尊严，没有法律。

    没有疼痛，没有感情。唯一能将思想和肉体连结起来的事情，只有开火。

    肉体可以重生，灵魂可不行。这是不朽者的局限，也是幸运。

    “不要紧，我习惯了。”半盏叹了口气说道，刚刚着重于分析残骸，倒没注意天魔那边的状况。

    “喂喂你才多大，这种老成都口气是闹哪样。”

    “天魔，你知道不朽者的容貌会停留在他们第一次死亡的时候对吧？”半盏平静地说道。

    “是。”天魔已经是三十岁的大叔样子了，而军团们的总监甚至像是四十岁的中年人。自从克隆人飞行员的技术被开发出来之后，四大国都进行着自身克隆人飞行员的培养。从正规海军中挑选人才，进行针对性的训练，而这个过程，至少要十年之久。

    想到这儿，天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为什么你看起来才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