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情况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很快发现这个白得像是从太平间里跑出来的小孩其实是个超级话唠,加之他那矫揉造作想要恫吓我的语气实在是太恶心,所以这一反派演讲的老派桥段并不如我曾经看到过的那些成年人要自然,相反,我很不舒服。
他那连绵不绝的废话里时常夹杂着一些高大的纲领和残酷的辱骂,感觉上很像踩过一堆垃圾时发现里面有玻璃碎片。
越到后面,这个人的思维就越加狂乱,根本不存在逻辑可言了,当然,就他本身来说,还是很想要把话说清楚的。
但是他失败了,最终,我只听到白痴呓语一般的呜呜汪汪,平心而论,至少还是很抑扬顿挫的,因为他的情绪变化老实说非常丰富,想必很讨女人喜欢的小脸就像橡皮泥一样捏来捏去,交替着不同的表情。
至于那些掺在里面的纲领和最后几句想要抢占道义高地的发言,应该来自于某个他很信任的且地位很高的人,于是一幅奇异的场景在我眼前展开。
这个拿着弄虚作假的凶恶和强悍去把活人点天灯的家伙,转头就对向了另一个人的臀部,对着排泄物大快朵颐后,又现学现用,叫嚷着感染者如何如何,真是低级生物。
我抬起手弩,朝那个小孩射了一发弩箭。
他倒是反应很迅速的,在我刚出动作时,脸上又呈现出“快来救驾”的可笑神态,同时一把抓过身边一个术士挡在面前。
那个术士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嗷嗷叫了起来。
“叫什么!没用的东西!”已经完全看不到的身形的小孩在术士的身子后面训斥道。
“箭……箭上有东西,梅菲斯特大人……”术士颤颤巍巍的说。
“什么东西?”
“纸片……好像有字……”
“念!”
“青……青山医院……屯门……青松观路15号……”
“之前存的名片,小朋友,我怀疑你的智力有点问题,拿着名片入院可以打9.99折……”我笑着说。
“你!你!”名叫梅菲斯特的小孩用食指戳着我的方向,怒不可遏。
“我……我……我怎么啦?”我抬手虚晃了一下。
梅菲斯特立刻又隐蔽了起来。
我响亮的咂咂嘴,“没意思,你刚才说,用十分之一的人就能吓住剩下十分之九的人,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狠角色呢,可是老子一张名片竟然都把你吓成这逼样了。”
梅菲斯特一脚把前面的术士踢下高台。
那术士并没能来个漂亮的落地翻滚继而对我发起猛攻,而是砸在了堰塞湖的冻层上,直直砸开了湖面,然后浮起一朵浓浓的血花。
我看了看,那溅起来的水波很肥胖。
梅菲斯特像跳舞一样跺着脚指挥道:“上!上!给我上!你们愣着干什么!我们人肯定比他们多!给我上啊!”
底下聚集的那些整合运动看起来并不十分情愿听令,在梅菲斯特的一再鼓动下,最前面的两三排人终于对我发起了杂乱无章的冲锋。
这些人哇哇乱叫着给自己壮胆,跑得歪七扭八,每一步看起来都像踩在薄如蝉翼的冰皮上。
这些人还没跑到四分之三的距离就几乎全被消灭了,隐藏在各处的罗德岛干员只用远程攻击,就像饺子皮一样把这些被迫送死的暴徒包了圆。
我身后不远的地方飞出一道集束的黑色光线,看到它我着实有点惊喜和意外,但未免也感到有些难过。
一个盾兵的盾牌刚被利刃一样的寒气切开,身后的步兵就开始掉头逃窜,口里发了疯似的叫嚷“黑……黑色法术!”
“去你m的,我可不像跟梅菲斯特的那些手下一个下场!”盾兵扔下两截盾牌,跑得比身后的那些人还快。
“简直跟牧野倒戈一样。”我失笑道,小孩弄虚作假的残暴和活人天灯燃起的火焰一样迅速熄灭了。
罗德岛干员们暴露了位置,大多也现身了,其中我看到了我在罗德岛的“老”朋友,八年经验的基层战士冲我比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我想那应该是“真牛逼”的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才好,大楼楼面上,那些烧烂了的人体正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这些垃圾货色果然对付不了你们嘛。”梅菲斯特看起来倒是仍然很镇定。
虽然大部分整合运动开始溃散,但剩下的还在抵抗的敌人也不算少,加上这小孩站得很远很偏,他几乎是必定能够逃脱的。
我摇摇头,感觉到一种愤怒过后的无力感。
我走到那堵承重墙的后面,阿米娅果然就在那里。
还有暗索提到的人,这丫头概括人物特征的能力还是到位的,萨卡兹姐姐的胸的确很大,估计打架都不方便,看起来要哭不哭的猫猫头昏厥了,而年龄比暗索大不了两岁的臭脸狐狸正和其他干员一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