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将砚台叼到了街角,放在了一对乞儿的身前,呜呜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大一点的乞儿,抱着小一点那个冰凉的尸体,满脸的麻木失神。
道人终于是追了上去,拿起砚台,发现了这一幕,叹了一声,扔下了两个铜板。
围观的人群大多驻足观看,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笑容。
同一个空间之内,一张张不同的面孔,却是呈现着完全不同的情绪。
……
街道的另一头,江流拍了拍少女的脑袋,问道:“有什么感受?”
李婉顺面无表情的拍开了光头的手,冷声道:“与我何干。”
“不错,与你何干。”江流呵呵一笑,“很久之前我就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人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快乐而快乐,也不会因为陌生人的悲伤而悲伤,因为那与你无关。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哪怕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李婉顺深深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的心情我无法感同身受,我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劝你放下仇恨,”江流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只不过,你要复仇的话,难道就可以将无辜者的生命视作草芥吗?”
“嬉笑怒骂,人情冷暖,你刚刚看到的,不仅是与你无关的闹剧,更是这长安城的百姓,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你可知道,那天魔宗迄今为止已经害死了多少人,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又将会有多少人因此遭难?”
江流目光如炬,盯着少女的双眸。
“我……我不知道……”李婉顺的神色有些慌乱,眼神躲闪,“他们答应过我,不会波及无辜的。”
“魔头的话你也信!”江流一声怒喝,“那永宁别院是你的宅子吧,你可知道天魔宗在里面用活人当做血食,抽魂炼魄?”
李婉顺没有回答,不过从她紧扣着的双手来看,并非毫不知情。
“罗老师说过的,包庇犯罪也是犯罪,”江流沉声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莫要真的引狼入室,铸成大错。”
闻言,李婉顺苦笑一声。
“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记住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要求,”她盯着江流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道:“杀了我。”
迟?什么太迟了?
江流心中升起疑虑,刚想再问,却是被旁边出现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永宁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身披玄甲,是右金吾卫上将军北宫燕。
她大步走来,将李婉顺护在了身后,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还颇为熟稔。
转而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了江流。
“江流?”
虽然换上了一身僧袍,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光头。
两天没见,居然真的出家去了。
江流暗叹一声,脸上摆出了营业的笑容。
“北宫将军说什么呢,贫僧玄葬,乃是化生寺此次参加水陆大会的代表。”
北宫燕哼了一声,道:
“不管你是谁,最好离永宁公主远一些,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拉着李婉顺转身离去。
江流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脑袋。
他倒是没想到,北宫燕和李婉顺还有着不错的私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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