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妈妈。”
怪不得当时明知道按照小说部的传统来创作社刊会困难许多,牧之原还是执意要这么做。对于她而言,这不仅仅是社团活动,更像是一种能够缅怀逝去之人的仪式。想到这,铃原拉起牧之原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那么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完成社刊吧!虽然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但也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一濑完成这件事的!”
牧之原先是一愣,回过神来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笑意:“小梓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陪着我一起胡闹呢。”
“才不是什么胡闹呢,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把它做好的!”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你知道了什么是我想要的以后,愿意竭尽全力地帮我得到它。可我明明早就懂得了你想要的是什么,却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愿松手把它送给你。意识到这一点的牧之原愈发地讨厌起自己来,可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一般,铃原对自己付出的越多,自己就越是厌恶卑劣的自己;越是厌恶卑劣的自己,就越觉得自己不配让铃原守候在身边。
牧之原知道这样的想法迟早会打破现在这种平衡,继而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可这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一艘已经载满人的小船一般,哪怕知道自己爬上去可能会让所有人都沉入水里,可是本能的欲望还是让自己扒着船身不愿松手。
“小梓,对不起……”
“啊,为什么突然要道歉啊?是指刚刚咖喱的事吗,我已经不难受了,而且一濑做的饭很好吃啊,就是下次可以少放点辣。”铃原回过头来,脸上还是挂着那副让人安心的笑容。
现实往往就是如此,尽管已经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可是赖在舒适区的安逸又让人攒不起主动改变现状的动力。牧之原脑海中那些想法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心不在焉地坐在书桌前,过了一个钟头还是没办法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最终,察觉到牧之原状态不对的铃原主动提议今天就先这样,社刊的事明天再说。窗外已经明月高挂的夜色仿佛在催促着她赶紧回家,然而就在她准备告辞的时候,牧之原主动开口让她在这里留宿一晚。
几个小时后,洗完澡后的铃原躺在牧之原的床上,无论是枕头还是被褥都能嗅到属于一濑的味道,本来她以为自己会心跳不已地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事实上此刻的她心里却是异常的平和。
“一濑,要不还是你睡床上吧?”铃原探出头,对地铺上的少女说。
“不用了,小梓毕竟是客人,有床还让你睡地上也太失礼了,我要关灯了哦。”
“嗯,好吧。”
随着开关按动的声响,眼前变得一片漆黑,铃原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微微能透过窗帘里透过的一丝星光看清东西。牧之原在关了灯后,道过一句晚安就不再言语,铃原只能依稀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虽然睡不着很想和她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对方的休息。
“小梓,睡着了吗?”
“还没有,躺在一濑的床上让我兴奋地有些睡不着。”
说完这句话的铃原本以为对方会温柔地教训她两句,诸如不要说些奇怪的话之类的。结果牧之原过了快一分钟才再度开口,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情。
“小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差劲的人,拒绝了你,却又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继续做朋友,我自己都觉得我已经烂到无可救药了……”
铃原诧异地撑起身体,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向地板上,却只能隐约看到对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一濑又没有做错什么,继续和你做朋友也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你就把我对你的喜欢当做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不就好了吗。”
从未想过对方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还会主动提起这种平日里两人避而不谈的话题。铃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以至于安慰她的借口都显得十分蹩脚。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却又不用看着对方的脸,牧之原才能将这些想法付诸言语,传达出来。
铃原第一次意识到喜欢这种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将真心抛给喜欢的人,倘若对方是个毫不在意的人渣,哈哈大笑两声就把它扔在地上若无其事地走开,那么受伤的人就只有自己;可要是对方也会在乎自己的感受,那么又该怎么做呢?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都以为恋爱是蜜糖一般甜腻的事物,然而所闻所见的那些模范情侣不过是幸存者偏差罢了。铃原忽然好想回到刚入学的时候,哪怕是加入漫研部和那些肥仔宅男为伍也无所谓,只要能不遇到一濑就好。只要不遇到一濑,就不会有机会加入小说部,也就不会和她变得要好,不会喜欢上她,虽然也不会经历那些快乐的时光,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让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了。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铃原还是下意识地侧过身子,不想让牧之原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两个人互相背对着对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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