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

    带着疑惑的熟悉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唤醒了玛丽，她的视线变得恍惚，暗红天幕下的黑白世界渐渐远去，街道喧嚣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将她彻底包围住。

    突兀的不适应以及失重感让她有些眩晕，身体轻轻摇晃。

    “玛丽，你怎么了？”关切的声音迅速靠近，一位蓬松棕发的女士连忙扶住她。

    “格瑞丝，”看到是自己二姐，玛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脸上浮现出笑容，“没事，只是走了会儿路有点累。”

    “是这样——”格瑞丝眼睛眯起，视线挪到玛丽手里拿着的黑色大衣，“那你手中这件衣服是谁的？”

    玛丽这才意识到自己依旧拿着那个人的大衣。

    她仿佛被烫到般的想要松手，将衣服丢掉，却在一瞬间后泛起了不舍的念头，终是没有丢掉。

    “这，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你之前可没有捡衣服的习惯？”

    “这件衣服质地优良完好，被丢掉有些可惜。”

    “看上去价值不菲啊，这样的失物应该还给失主才对。”格瑞丝目光凌厉说道。

    玛丽躲着她的眼神，声音小了许多：“……我准备送到警察局去让他们寻找失主。”

    “这是正确的做法，我陪你一起过去。”

    格瑞丝微笑道，拉着玛丽往前走。

    “是在哪里捡到的？当时周围有其他人吗……”

    这片街区的治安所并不远，格瑞丝随意问着关于失物的问题，玛丽小心地回答，但离警察所越近，她的步子就迈得越发慢，手紧紧抱住怀中被捂得发热的黑色大衣。

    直到街区治安所进入视线，并且就在前方数十米处。

    玛丽低垂着头，缓缓顿住脚步。

    “怎么了？”

    格瑞丝转身凝视着自己的妹妹，眼神仿佛能穿透进人心里一样。

    玛丽低着头让人看不到面容，但下一刻，她怀抱着的大衣上突然被滴落下的水珠沾湿。

    “我想留着它！”少女低声道。

    格瑞丝没有问为什么，语气轻柔：“是谁的？”

    没有回答。

    “是那天在菲利克斯教堂里面你搀扶着的那个男人吧？”格瑞丝叹了口气，“我好歹也是在裁缝店里长大的，你手中这件大衣尺寸偏大，一定是一个体格高大宽阔的男人穿的，和那个男人的体型相吻合。”

    格瑞丝走到自己妹妹身边，声音悠远。

    “其实那天我一眼就知道你们关系不对劲儿，如果是一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玛丽你不会和他靠得那样近，那个男人举止得体，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我也是从你这样的年纪走过来的，所以当时并未点破……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应该得到一个难忘的教训。”

    玛丽连忙抬起头望向格瑞丝，眼中泪水盈盈，“不，不是他的错！格瑞丝，你不能伤害他！”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格瑞丝蹙眉道，“第一，完整的事实；第二，完美的说服我；除此之外你知道我不会放弃刚才的想法的。”

    少女没有解释，苦涩笑着摇了摇头望向自己姐姐，眸子里坚定与决绝。

    读懂了自己妹妹眼神的格瑞丝皱紧眉头，良久长吐一口气。

    “走吧，先回去，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母亲她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