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褴褛左手没了半截的老兄在半山公路踟蹰徘徊,喉咙发出无意义的低吼。
汽车引擎由远而近,这货茫然朝声音来路疑问:“吼?嗬?”
巴士迅速驶至眼前,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车头嘭一声和丧屍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位老兄被撞到整个飞起,转体翻腾四圈半,腰部磕到公路护栏,身体陡然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随即滚落山崖。
“奈斯!鞠川老师干得漂亮。”小室孝站驾驶位旁边握拳欢呼。
“孝,快坐好,很危险的好吗。”青梅宫本觉得心累。
危俊杰和岸本惠并排坐在靠车门位置。他发现女孩脸色发白,低头安慰道:“没事,这种家伙看上去恐怖,实质弱得很,等下淡定一点,不要慌慢慢来。”
斜后排二木敏美望着两人,眼睛稍稍眯起。
市区路况比想象中的好得多。路面根本没有车流量,连人影都没有——无论死人活人。除了偶尔要绕开抛锚的或者相撞的车,或者形象可疑的马赛克,一路不要太通畅。万籁俱静的街区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唯有巴士的引擎在轰鸣,一时间有种《我是传奇》的感觉。
宫本神色惊疑:“很不对劲,为何一个人都看不到?”
“大概是,活人都躲起来或者逃走了,而丧屍……”井豪咽了口唾沫,“是追着人离开了吧——小心!”
长街拐角飚出一辆哈雷,呼啸着疾驰而去,先前因为视线阻碍,大巴差点撞上去。
“什么鬼,暴走族吗?”宫本皱眉。
“好像……不止。”井豪困难地说。
一个街区之隔,映入眼帘是一个挑战人类想象力的场景。花臂男,耳钉男,杀马特,甚至有白领,穿睡衣的主妇……形形式式各种各样混杂在一起,喝嗨了还是吸嗨了怎么的,以最猎奇的方式进行着各种行为艺术和狂欢:
把丧屍绑在电灯柱上,身上画五环比赛飞刀这已经算正常;无·遮大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项目;慢着,头上套塑料袋,全身乌青的,那是丧屍吧,一定是丧屍吧……还有,烤火用的是什么可疑材料?那位兄台竟然在火上就着烤玉米,过分了吧!
“噫!”强如危俊杰也是想吐。无厘头地,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低·俗喜剧》里面的暴龙哥,相比之下暴龙哥简直是温文尔雅举止得体。他顺手捂住小惠的眼睛道:“小孩子不要看!”
“呕!”有女生忍不住当场呕吐,还好车上准备呕吐袋。同学们纷纷扭头撇开视线。有信教者在胸前划十字,万一惊动耶和华的话,相信祂会像对索多玛和蛾摩拉一样把这里特么的给点了。
“走走,赶紧的。”鞠川打方向盘狂踩油门,飞也似的开车逃走。惹不起惹不起。
床主大桥遥遥在望。
“哎桥过不去了。”前排小室眼尖,远远就看到引桥下来,整个主干道密密麻麻成了停车场。
“绕路,去上游的桥找路看看。”
“等一下,”危俊杰忽然起身问鞠川,“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南里香,宿舍在附近?”
鞠川转头向他呆萌地眨了眨眼:“哎?你怎么知道?”
危俊杰努力注视她的眼睛而不是别的部位,眨眨右眼:“我说和你家南小姐很熟,你信么?”
大校医直接跳过信不信这个判断,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你好厉害。”
“咳,哼”骗单纯的女孩子就是有犯罪快感,呸,是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