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模拟黑洞理论上能吸收一切能量与物质,外来的攻击只会为其更进一步充能,加速其向真正黑洞的转变。
但亚瑟王的攻击是不同的。
更准确地说,是圣枪的攻击是不同的!
名为伦戈米尼亚德之枪的圣枪,其本质是将现世的规则牢牢锚定在星球表面的“楔子”,本身就代表着这颗星球固有法则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圣枪的攻击中,并不仅仅只有以光的形式展现的能量攻击,更有源自于星球本身的法则力量。
而这种法则力量,其力量本质与所谓的心灵之光相类乃至更上一层,由海量戾炎凝聚而成的模拟黑洞并不能轻易消解这种法则攻击。
来自“世界”的异质法则掺入到高度凝聚的模拟黑洞中,让黑洞内部的构成不再纯粹,可以看到,那吞噬一切光明的漆黑圆点开始出现不规则的臌胀,转瞬间就从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大小膨胀到一米多的直径,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更是透着丝丝裂缝,从中有纯白的光辉渗透而出。
——由戾炎扭曲空间而成的闭锁时空,在强大的外力破坏下,终于支撑不住了!
下一瞬,似乎是抵达了极限,巨大的漆黑球体猛然炸开,比圣枪之光更加璀璨、但却充满着毁灭性的能量洪流从中喷簿而出,化作从天而起的光柱。
光柱的顶端径直冲入到天空中显现的那个空洞之中,其底端则是瞬间横扫圆藏山地下大空洞中的每一寸空间,将其中的一切存在统统焚化成了灰烬。
即便是由当初的冬之圣女羽斯缇萨自我献祭所化的大圣杯,那长达一公里规模的巨大魔术回路,也在这股毁灭之光的照耀下寸寸化为灰烬。
当圣杯彻底消失在世界上的那一刻,恍惚间仿佛能听到一个温婉的女声发出了一丝无奈的哀叹,但紧接着就好像是幻觉一样消失不见。
光辉散尽之际,亚瑟王看着自己逐渐虚化消散的身躯,感受着内心中突然浮现的使命完成感,心中隐隐有所明悟——原来她此次降临现世,并不仅仅是因为感受到了兰斯洛特的因缘,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抑制力借着她的手,欲要将“aster”这个存在以及大圣杯一同摧毁。
“原来如此,所谓的‘aster’实际上并非真正的aster,而是一个外来者,而且还是那种拥有着灭世能力的外来者……至于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对于人类与世界来说,也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彻底明悟之后,完成了自身使命的亚瑟王化作漫天星光消散,记载着此次降临经过的记忆情报体则是穿过了高空中尚未完全关闭的“空洞”,回到世界的外侧,返回位于“座”上的本体之中。
地面上,好不容易从山崩中逃过一劫的卫宫切嗣等人,看着已经彻底崩塌的圆藏山,久久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还是爱丽丝菲尔率先开口:
“切嗣,大圣杯……消失了!”
“啊,我知道……”
卫宫切嗣的眼中似悲似喜,既有毕生大愿又一次失败的悲怆,又有心爱之人得以生还的喜悦。
在看到大圣杯被摧毁的那一瞬间,这个在自己的偏执妄念中挣扎了大半生的男人终于放下了心中那最后一丝执着,做出了一个过去的自己绝对不会做出的决定。
“爱丽,我们回爱因兹贝伦,去把伊莉雅接出来!”
“……这……能办到吗?”
“一定能办到的!圣杯已经被破坏,圣杯战争已经无法再开,拘束在你和伊莉雅身上的枷锁已经消失不见,阿哈德翁一定会答应的!”
卫宫切嗣的语气中充满着坚定:
“不答应,我也会强迫他答应!”
……
“圣杯,居然不在了吗!”
一天后,得知圣杯战争已经结束的远坂时臣返回到冬木市,看到了已经彻底崩塌的圆藏山。
在用魔术确定了山腹中的大圣杯本体已经被彻底破坏之后,这个为了家族的使命与荣耀奋斗了一辈子的男人仿佛一瞬间老去了十岁,整个人的精神都散了一半。
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正在重新装修的家中,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女儿担忧的眼神,远坂时臣才从这巨大的打击中略微缓过神来。
也罢,既然通过圣杯通往根源这条路走不通了,那就继续找别的路!
他这一代看不到抵达根源的可能,那就将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
以凛的优秀,一定能达成远坂家代代相传的夙愿的!
……
“圣杯……哼!毁得好!”
间桐雁夜冷哼一声,对于这个差点导致了他一生悲剧的圣杯战争是一点留恋都没有。
事实上,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办不到,他早在从间桐脏砚的手中夺得家主之位时就想要彻底将这个魔术仪式拆解掉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动手破坏圣杯的居然会是爱因兹贝伦一方——那个人造人家族原本可是最最渴望圣杯的啊,这结果真是讽刺……
不过在感叹之余,还有一件事让间桐雁夜略微有些在意——
“赵哲……希望你还活着吧!”
……
红洲宴岁馆·泰山,冬木市小有名气的一家中华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