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疎瞥一眼蓝听前,见对方依旧矜雅地吃饭,夹菜时多选菜色清淡的菜式,便也不在说话。
按理说,这次蓝听前恢复了记忆,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本不该这般平静的,毕竟这事若搁在旁人身上,恐怕已是悲恸欲绝,痛不欲生,泣不成声了,再者也该是吞声忍泪,黯然伤神,可他除了在晓星尘的棺木前有些失态,之后便一贯的清清冷冷,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吃饭间,一名世家弟子道:“此次遇险,多亏了有含光君和莫前辈在,否则,我们可能已被薛洋那恶徒给杀害了。”
一弟子道:“说的不错,不过含光君的修为这么高,竟还能让薛洋逃了,真是应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因为魏无羡在讲这事情时,故意略过了蓝听前出剑救下了薛洋,是以这群世家弟子们都不知道这个事。
又一弟子道:“就是啊!晓星尘道长救下了他,又对他这般好,他最后还是不知悔改,竟还逼的晓星尘道长饮剑自刎,自碎魂魄,真是心狠手辣,阴险歹毒。”语罢又四处看了看,像是顾忌什么。
其余人都纷纷附和起来!
叶亭疎见状,看了看蓝听前,果然,对方的神色越发难看,一张脸上青白交加。
这时金凌愤愤道:“薛洋,确实是畜牲不如的人渣,要我说,这修习邪术的人就该通通杀光,让他们留在这个世间就是祸害。”
蓝思追见状劝道:“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修习邪魔外道的也不全是薛洋这种人,而且创此道者也未必想过要用它为非作歹。”
金凌闻言怒摔了一个碗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袒护魏无羡吗?”
蓝思追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在谈论薛洋吗?为什么要吵到这个上面来?”
金凌怒道:“是在谈论薛洋,我说的不对吗?!薛洋干了什么?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魏婴比他更让人恶心!什么叫‘不能一概而论’?这种邪魔外道留在世上就是祸害,就是该杀光死光!”
蓝景仪见状,也站起身帮蓝思追说话。
叶亭疎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心中暗叹,没眼力见儿,难道是这些世家弟子的真传!
果然,蓝听前静了半响,随即起身上了二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叶亭疎也站起身,看着还在怒骂魏无羡的金凌,和劝架的众人。暗道,没点眼力见儿的家伙。随即也上了二楼。
叶亭疎站在楼梯口,看着蓝听前紧闭的房门时,心念一转,随即走到蓝听前门外,敲着门道:“蓝暮,你在干嘛呢?我进你房间了?”
没有听到蓝暮的回答,叶亭疎又道:“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随即就开门进去了。
叶亭疎一进屋内,就看到蓝听前在闭眼打坐,即使知道他进来了,也没做任何反应,依旧端正沉静地坐着。周身像是笼罩在霜雪之中,一身淡白蓝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看,愈发显得他超然脱俗。
大抵是从小在山里长大,母亲鲜少着白衣,多是青色衣衫,父亲又向来着玄色衣袍,叶亭疎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素衣白裳穿的这般舒服好看。即使是那个跟他很像的含光君,也不如他看着舒服。
叶亭疎想着,便凑到蓝听前面前,道:“小蓝公子,赏个脸,看看我呗!”
蓝听前睁开眼睛,看着他道:“你来作什么?”
叶亭疎理所应当道:“我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来和你叙叙话。不用谢我,我这人一向这么仗义。”
蓝听前平视前方,冷淡道:“不必,请回吧。”随即又闭上眼睛。
叶亭疎选择性的忽略这些话,复而打量着蓝听前,看到了他额头系着的一条白色的云卷纹抹额,那抹额很长,抹额的发带端正的垂在他背后,与他的头发揉为一体。
叶亭疎觉得好玩,直接上手摸他的抹额发带,顺便道:“蓝暮,你这抹额挺不错的。”
蓝听前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直接将抹额发带从叶亭疎手中拽出,瞬间站起身,怒视着他,道:“你作什么?”
此刻的蓝听前,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甚至有些羞恼,各种神情在他的脸上不停的交变。
叶亭疎看着他的反应,很是不解,道:“怎么了,我只是看你的抹额有趣,摸摸而已,又不是在摸你!”
蓝听前更是生气,怒道:“出去!”
叶亭疎不满道:“抹额而已,你反应那么激烈干什么?”
见叶亭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蓝听前直接将手中的陌欢拔出。
叶亭疎见状,瞬间怂了,边后退边道:“好好好,我出去,我这就出去。”
出去后,叶亭疎道:“不就是一条抹额吗?怎么跟要了他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