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沉思稍许，最终松开双手。

    他现在是复活卡莲的希望之一，以奥托对卡莲的深爱，他绝对不会愿意招惹自己或者伤害自己，所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至少在他帮助奥托复活卡莲之前，奥托不会对他们出手。

    这时，德丽莎却开口说道:"爷爷，他们两个可没少因为你受苦，塞西莉亚也是……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嗯？

    被抢白的诺亚和西琳有些惊讶的看向德丽莎，德丽莎的话已经很明显是在替他们两个打抱不平。

    当然，应该也不只是在帮他们打抱不平，这其中，应该也夹杂着一些德丽莎自己的遗憾。

    听到德丽莎的话，奥托看起来也有些意外，说道:"我可爱的孙女呦，你居然都开始帮助别人说话了吗，你这样爷爷我是会伤心的。"

    "不过，如果你是指巴比伦塔的事情的话，那么我对我所做的事感到抱歉，我承认我当时的决策失误。"

    出乎意料的是，奥托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直言不讳。

    只不过，诺亚看向他的表情时，并没有从中发现悔意，有的只是平静和坦然，仿佛他只是在说自己不小心少吃了一口米饭或者多眨了一下眼睛。

    他并不后悔，尽管他也觉得自己错了——这就是诺亚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的信息。

    奥托甚至真的转过头，对着诺亚和西琳道了歉，但西琳只是把头扭向一旁，不愿意搭理和回应他。

    尽管，奥托的道歉看起来是真诚的。

    诺亚则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倒是渐渐明白，奥托的执念很强，不仅仅是在复活卡莲这件事情上的执念很强，在对抵抗崩坏的理念上的执念也同样很强。

    "爷爷，不仅仅是巴比伦塔，还有其他的事情，比如，比如人体实验……我们都知道那件事的残酷。"

    说到这，德丽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西琳和诺亚的表情，发现后者的表情并没有出现不适，可她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她不想去触碰别人的痛处。

    奥托却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道:"德丽莎，你不明白，如果没有那些实验，人类对抗崩坏的方法会减少多少，你以为那些治疗崩坏能感染的药剂是从哪里来的?"

    "人类的历史是残酷的，现实也是残酷的，空洞的理想没有办法对抗崩坏，仁慈和善良也同样不行，天使杀死恶魔才能拯救人间，但杀戮本就是恶魔的武器。"

    "当然，德丽莎，你的善良依然令我感到欣慰。"

    奥托抿了一口红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畏惧。

    他放下酒杯，说道:"实际上，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在渐渐减少人体实验的次数了。"

    诺亚敏锐的捕捉到奥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畏惧，他插了句嘴，问道:"实验发生过意外?"

    奥托点了点头，没有隐瞒，道:"出现了一次严重的实验体逃逸事件。"

    "多严重?"诺亚继续问道。

    奥托又抿了一口红酒，然后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半晌，他居然露出一丝沮丧，轻声说道:"一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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