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普通的合作？不对吧？”

    芳泽谦吉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那么您可否对国民革命军中普遍选用德制武器一事做出说明？协约国可是明令禁止独国出售武器装备的。”

    卧槽，这货还挺难缠的。

    “首先，我国的武器采购标准是质优者胜，和国籍无关；其次，我国的武器装备都已得到了外国的生产许可，全部国产化；再者，这是我国事务，不是日本的，您有什么权力要求我必须做出回答？”

    “如果您不能说明这些武器的来源，大概会被协约国指控帮助独国违反『凡尔赛和约』的条款吧。您就不怕协约国迁怒于您？”

    听闻此话，蒋雨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国既非『凡尔赛和约』签字国，凭什么要遵从它的条款？山东问题，巴黎和会拒绝支持我中华民国的合理要求，我国人民对此极为愤怒。直至今日，山东省仍然被贵国控制着，山东人民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中日两国的进一步合作就无从谈起。”

    “意思是说，如果大日本帝国表示愿意归还胶澳租借地的话，那么中日两国就可以加强合作了？”

    芳泽谦吉还以为这是蒋雨欣的条件，他还特别多问了一句，结果没想到，蒋雨欣似乎不打算那么轻易就同意：“我只说可以继续谈判，没有向你保证什么。”

    “……”芳泽谦吉有一种自己被玩了的感觉。

    “既然是贵国先提出的合作，那我们总得先看到贵国的诚意吧？”

    “……”

    “莫非贵国打算玩儿空手套白狼？”蒋雨欣丝毫不给芳泽谦吉喘息的机会，“这样可不太好，贵国一向自诩为文明国家，都已经‘脱亚入欧’了，按理说应已是‘开化民族’，总得知道文明国家的谈判方式吧？”

    “……我会把和您的谈话记录下来，转呈给东京的。”

    “这就对了嘛。”蒋雨欣在会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坐了下来，“我们现在都变换一下身份，是在谈生意。既然是谈生意，我总要有利可图吧？亏本买卖谁会愿意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

    “欧阳，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伊莎贝拉见欧阳汗流浃背地从屋外进来，不禁关心她：“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欧阳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刚刚和日本公使谈话，这小鬼子太难缠，总算把他应付走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这小鬼子八成是知道咱们俩的秘密合作了，刚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伊莎贝拉难以相信。

    “我也不知道。”欧阳摇了摇头，“不过我猜他并没有真凭实据，要不然就不会来试探我了。”

    “你是说，他在诈你？”

    “也不像。”欧阳靠在沙发靠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我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风声，但是没有掌握具体情况和证据。”

    “难道是你的政府内部那些内鬼搞的？”

    “我不能确定。”欧阳摇了摇头，“不过核心计划被日本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每一个有权知道那些计划的人我都会亲自把关。”

    办公室里一时沉默。

    “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尽快把这些内鬼找出来。”

    欧阳走到办公桌前，按了按桌子上的电铃，叫来了尹锐志：“去把戴雨农和贺衷寒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