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魏特曼(陆军上尉)是一名第19装甲军的小队指挥官,他所乘的是一辆1938年下线的三号坦克。
看得出来,他非常爱惜自己的坦克,因为舱盖上的橡胶密封圈直到现在都如崭新的一般。
不过即使他再爱惜自己的坦克,波兰的湿泥地也不可能对他法外开恩——把填满履带间隙的烂泥清下来。
“这些烂泥真是碍事儿得很。”魏特曼和他的车组成员一人拿一根木棍,在费力地清理淤塞在履带里已经干硬的泥土,“这些玩意儿真难搞,我感觉我就像在捅奶奶泡在杯子里的假牙。”
“去打桶水来,恩格斯。”魏特曼吩咐他的炮长,“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玩意儿冲掉。”
“真见鬼,谁知道水桶到哪儿去了!?”
恩格斯在车顶的杂物箱上翻了翻,却没找到他想找的水桶。
“你去车里找一找。”
恩格斯摇了摇头,然后又钻进车里:“我讨厌这些不把东西放回原处的家伙!”
“找到了?”魏特曼抬起头,看到恩格斯对他晃了晃手里的铁桶,“找到了就好,我还以为我们把它落在菲尔维克村了呢。”
“马克,你这个小鬼,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拿这东西倒机油了?”
恩格斯闻到了桶里一股机油味儿,而他记得他没有拿这铁桶倒过机油。
毫无疑问,在他们越过国界线以前,这个桶肯定还没有这股味儿。
“是啊。”马克痛快的承认了,“油壶找不到了,我总不能拿茶杯去倒机油吧。”
“你这个小鬼!”恩格斯怒气冲冲地把桶扔向马克,“快去把它洗干净,不然小心我揍你!”
马克笑嘻嘻地提着桶到河边去了。
“恩格斯,你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真是。”
驾驶员和装填手都在笑他。
“这有什么可笑的。”恩格斯瞪他们。
“以眼还眼,世界只会更盲目。”受过良好教育的驾驶员英迪拉像个哲学家一样地对恩格斯说。
“别净跟我扯些没用的。”恩格斯没好气,“老子又不是哲学家。”
英迪拉并不气恼于恩格斯的粗鄙之语,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文化不可怕,恩格斯,你需要学习。”
“学习有什么用?”恩格斯小时候考试经常不及格,所以他很讨厌数学课,“别想拿那些该死的三角函数来烦我,别想!”
正好打水回来的马克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捧腹大笑。
“你这个小崽子,还不快点儿把水给我!”恩格斯见他取笑自己,就愈发恼火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魏特曼阻止他们,“赶紧清理一下,我们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奥尔德河边。”
几个人这才继续专心清理淤泥。
………
华沙。
“对于德军的进攻,军方应该有充足的把握吧?”
波兰军队一直没有把“弱小的”德国陆军放在眼里,作为世界第六大陆军强国,波兰人始终认为,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德军。这种自大的情绪不仅从高层到底层都是,就连民间也是这么认为,以至于当波兰人听到德国对波兰宣战的消息时的第一反应是,德国人这是在自寻死路。
甚至连莫希齐茨基询问波军总司令时,也是这样的情绪。
“是的,总统先生。”他的总司令肯定地回答他,“我们将给予德国佬最有力的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