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身下的传来的触感坚硬却不硌人，那来自于铺了一层薄毯的木床，这是最能减少医疗失误的必备工具之一。

    我取得工具，放到一旁，轻轻地按压她的左脚，手指点到一块紫青的肉，在我要问她有什么感觉时，一声惨叫先于我将要进行的问话，出现在了这个房间内。

    她那本来沙哑的声音竟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若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个词必定是嘹亮。

    “这里很痛吗？”

    我问道，同时手也离开了她的脚，人脚上的冻伤绝对是比其他地方更令人感到疼痛的，然而按压程度理应并不能给她带来剧痛才对。

    女孩的惨叫并未停止，我也对她的嗓子感到钦佩，竟能承受如此高频率的尖叫。

    “刚才你左脚那个地方真的很痛吗？”我问了一个听起来很蠢的问题。

    “不不不，主人，并不痛，求您继续！”少女急忙睁大双眼拼命摇头答道。

    我诧异的找到了几处伤并试探性的按压，如刚才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了。我收回了手，诧异地问道：“刚才是我用的力道太大了吗？你这样惨叫。”

    女孩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多年行医经验告诉我，这代表了面前的女孩，她在疑惑。

    “您不喜欢吗，主人？”她怯怯地问道。

    “我以前的主人说，惨叫是我唯一的价值，我生来就是为了被折磨，从而发出惨叫的。”她小声说着，“虽然有些大胆，但还是请您在过程中，轻....轻一点。”少女的声音逐渐变得如蚊鸣一般。

    何等卑微的言语！

    其背后可能存在的现实只令我一阵恶寒，从未听闻过一个人的价值是被如此判定的。

    然而这相比起另一方面的事物甚至不算什么，更令我难以承受的是她的后半句话。

    话里的内容分明是求饶，可她的眼神中却丝毫没有求饶，这并非说她表里不一，她已经把求饶变成了如吃饭喝水一般的本能，甚至能其中听出一丝讨好！

    这是何等的可悲！

    “忘掉你的过去吧！你的前主人已经去地狱了！你有你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生来是为了好好地活下去，朝阳，晚霞，都可以是你存在的理由，你的价值应由你自己来决定！”

    我一时失态的大吼，令面前的少女眼睑再次严丝合缝。

    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这半天的沟通怕是作废了。

    退后半步，稍微平复下内心波动的心情后，我开始思考起了面前的难题，看来与她正常交流日子，还远的很。

    我凑身上前，半蹲后平视少女的耳朵，低沉的说道： “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从现在起你已经拥有了新的人生，所以一会在我检查，哦，不，是在按你身体的时候，你把真实的感受说出来，明白吗？”

    又一次探出手，我轻按了少女左脚的伤。

    “什么感觉？我要听确切的答案。”我沉声道。

    “主人.....有....有点痒。”少女的回答着实令我内心长舒一口气，这代表着这次身体检查可以顺利进行了。

    时间在这场令人细思极恐的对话与检查中窜过去了。

    她的牙齿已经出现糜烂的征兆，骨骼也微微变形，还好程度不深，可以通过后期慢慢调整好转的，冻伤也并不致命，有老爷子的药在，想要留疤都难。

    不过.....她枯瘦身体上的暗红疤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那新皮老皮重叠导致的粗糙手感竟令我一时判断不出是什么导致的。

    浑身的伤疤有如火焰在跳动。她的腰部及以上，伤疤由胯骨处蔓延侵蚀了她整个左侧腰部，并在她的正面与后面均在三分之一处留下了永久性的痕迹。左手腕处一直延伸到左手小指，皆是这痛苦过去的铭印。

    双肩处向里延伸到脖根，锁骨的皮肤也未能幸免，向上延伸到右脸，直直蔓延到右边额头；隐约显现在她那干枯毛燥的刘海间。

    向下蔓延到右上臂；腰部以下，她右大腿中间则是有着一大块不规则的，犹如咖啡渍一般的疤痕；

    继续向下，右小腿的伤痕仿佛是一条蛇般盘于其上。她的左脚更是惨不忍睹，整个脚面仅有小部分幸免，大部分都被暗红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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