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长在面部,尤其是从眼睛中突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仿佛被恶魔的种子寄生在身体中一样。不正经的地球人——叶千的穿扮在乡镇中已经较为明显,何况右眼处还有那朵怎么都摘不掉的蔷薇映衬,也难怪遭到民兵不怀好意的刁难。
代表着纯洁的白蔷薇如果只是存在少女的眼上,或许会被当做象征美丽的装饰看待。但问题出在下巴还残留胡渣的叶千,可不是那种只会出现在少年梦境中的女孩。紧接着民兵后,现在他又因为这朵花的缘故一路上饱受好奇或是敌意的目光,这种糟糕的感觉像是ji nv站在教堂门口。
习惯低调的他今天承受着比过去一年都要多的视线,低语。现在他已经成为赏金猎人小姐坚固的盾牌,只是一束花的存在就不再让与世隔绝太久的镇民注意背负巨剑的银发少女,如果小孩子幼稚的好奇心与嬉笑还能让叶千忍受的话,个别男人们含蓄而又委婉的微笑就让他难以承受。
或许也是因为斯卡蒂缘故,一些家伙把看起来缺乏战斗力的叶千当做真正的小白脸。这些性情粗犷的男性镇民哪里见到过男人带着花上街,一些不好的声音和龌龊的想法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流传。想到什么爱好特殊的男人后,感到浑身不自在的叶千下意识拉低一边的帽檐,在逐渐暗淡的阳光下遮挡住眼睛的轮廓。
“那些卫兵刚才收下的是合成玉。”沉默半路的斯卡蒂突然开口说道。她不像是在荒漠时那样想到什么事情,或者观察到目标后突然停下脚步,但没有改变的是,面对捡来的叶千她始终没有将头转过来。
这个无形的距离,或是无法做出的举动也就是所谓来自信任的阻隔吧。而叶千的反应自然不会像是那些未经人事,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那般急于展现自我,吸引赏金猎人小姐的注意力。倒不如说,他认为当前二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是最为正常的。
斯卡蒂为了能够更轻松的完成困难的委托,顺带从一穷二白的叶千身上敲诈一些‘捡尸’的感谢费。而叶千也借此为理由,实际上他更想尽快亲身了解一下泰拉世界的情况,毕竟脑海中存储的东西终究不是亲身经历过的。
他们二人都各有所求,有着自己的目的。如果说途中其中一人无条件般地黏上对方,这反而才不正常。
“你觉得他们这里的生产技术使用合成玉作为货币不太现实?”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叶千跟上斯卡蒂的思路询问道。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银发少女抬起高贵的头颅望着正前方的三层建筑物,按照民兵的提醒,这就是所谓的旅馆。“但是你欠我的钱又增加了......”
少女没等叶千反应过来便双手推开木质大门。
银台的服务生是个非常不识趣的家伙,他没有面对客人时该表现出的热情,在听到二人交织在一起时变得凌乱的脚步声后,只是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冷眼扫过。没有对外乡人到来时的冷漠与反感,也没有掏空对方钱袋的激情,这个年近中年的库兰塔族人好像被平凡的城镇打磨去所有的乐趣,即便是见到奇怪的旅人也不过马上低下头继续擦拭酒杯。
斯卡蒂与叶千两人虽然没遇到热情好客的村民被拉进对方的家中一坐,但眼下酒馆内部的装饰与构造比想象中奥兰德罗镇粗糙的木头要好上一些。
它的大厅足够宽敞,每个餐桌之间隔开了能够安心对话的距离。老板将木质墙壁涂上石灰色的油漆,又在掏空的凹槽中放有调节气氛用的盆栽。他精心的布置却是没有印象中卡西米尔的枯燥与无趣,只是那快要被生活压垮的疲惫神情,总是让人误以为斯卡蒂其实就是过去讨债的。
“两个单人间。晚餐送到房间里吃。”赏金猎人小姐和对方沟通的话很少,只是把钱袋随手扔在柜台上。
但是这个可能是老板的中年男人话更少,他甚至没有打开袋子数清楚里面合成玉的数量,多半的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玻璃酒杯上。
“房满了。只剩下一个双人间。”他拿去洁白的口布,在灯光下仔细打量着老式高脚杯,仿佛里面盛着醇厚的酒水。
斯卡蒂听后回头看了一眼少有人入座的餐桌,又把目光转向柜台前的中年男人,等待着他合理的解释。
“都被人预定了,如果你早来几天的话就没事。”
其实叶千倒是无所谓,但既然花出去的是赏金猎人小姐的活动经费,那么他完全没有在这时插嘴的必要了。
“也好。”
“308.”古铜色的钥匙被少女伸手接住,她转过头血瞳看向叶千,后者出于不可抗力只好跟着她来到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