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眼睛见到了那些幻术制造出的产物,以及仿佛是真实的声音。但是不管是上交合成玉时民兵手上微热的温度与衣服上的汗渍,还是旅馆老板平淡至极的神情与态度,以及那些食物吃进嘴里的口感。能做到如此,这已经和现实中的世界没有什么两样。
斯卡蒂回想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虚虚实实,如果虚假的是时间,按照奥兰德罗镇最后一次存在的时间段,恐怕这个巨大的幻术阵为了能够达到更逼真的效果,还制造出了扭曲时间的假象。
能够完成这一系列繁杂到不可能的工作,很显然需要更多的法术装置,或者说是更强大的媒介。斯卡蒂做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那么,这些活死人的出现以及环境中活动的镇民,他们每个人有是否能够当做一个完整的法术媒介。
“你和那个叫胡蜂的赏金猎人做了交易?”斯卡蒂猜测道,如果他们此行为了猎杀胡蜂而进入这个庞大的幻术中,那么也只有这个家伙动机最大。
“是啊,用我的身体作为法术媒介。来让这个幻境和现实一样运行,但是他认为这些不够,想要把我们都当做这里永远活着的肥料呢。”
就像初次见到茵茨特时她口中病态的声音般,现在还萦绕在叶千耳边。那时候她还打算让自己变成她脚下盛开的死尸,现在将一切算尽的胡蜂却把她们变成奥兰德罗镇永远埋没的过去。真是莫大的讽刺。
“那样我会杀了他。”银发少女不动声色的说道。或许是被她突如其来地严肃惊到,连血魔大小姐也下意识收起快要涌出喉咙的狂妄的笑声。
算了吧,都已经如此。
“你用什么杀他,我承认这个家伙是不怎么强大,但作为一个赏金猎人,他的手段是我见过最残忍有效的。你又要用什么去拯救呢?用你的佩剑,还是你的那个小情人?”
血色眸子看向自己的时候,作为威胁的举动叶千故意抬起MX的枪口。
“这就是我要做的。”
“什么?”
“有些事情是注定要遇见的,就像是战士死亡的中途,他们终究都有那么一天,只是时候还没来到。”
“明知道它没有希望实现。”
“没错。”注视着血魔少女已经严肃起来的目光,斯卡蒂顿了顿,“但在努力尝试之前不代表着绝望。”
“你啊。”嘴中含着淡紫色发丝的茵茨特发出略有些释然的声音,“虽然很想杀掉你,但你这幅模样怎样也无法让我记恨。”
这是叶千在赏金猎人小姐身上发现的少见的固执,不过似乎正是这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执念一直陪伴她左右走到今天。多少年来,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都很不一样,是性别,长相,和性格,但也有一样的地方,就是身体里都流淌着战士的血。
同样就算是此刻的叶千,明知道脱离困境也不会坐以待毙。就像没流尽最后一滴血前,据对不会坐下来呼喊着等待死亡。
“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血魔。”斯卡蒂找坐在书堆上,平静地望着无力动弹的茵茨特。此时的她像是折断的鲜花般,优美而又凄惨。
“我啊......”出人意料的是茵茨特居然放下防备,坦诚的回答。
她的双眼像是看到遥远到无法触及的过去,又回到难以改变的现实。最终这一切都化作无力的叹息,“氏族。”
“氏族最后的存在。”
“在这个地方?”斯卡蒂疑问道。
“过去的这里。”茵茨特艰难地挪动身体,让脖颈感受到双手剑的寒意。那般暴露的肃杀是如此的亲切,甚至让她有些怀恋。
“那个废弃的古堡?”
突然插话的叶千马上被两双血瞳齐齐注视,他没有慌张,或者说是在这怪异的气氛中完全没有有回避的想法。
“嗯。少年说的没错,就是那里。”
“就那么重要?”同样的询问,只是这次轮到了叶千与茵茨特。
“很重要。”
“那要比生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