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通过人体试验制作的药物来无限压榨源石技艺,这就是胡蜂的战斗手段。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够承受住所有副作用,那么只要药物管够力量也会无穷无尽。
但是重要的副作用——眼中这个最初看起来只是穿着不同寻常,怎么也想不到长着一张坏人脸的他将会越来越失控,彻底失去曾经还能被称之为人类的姿态。
在这场战斗中已经逐渐开始走下坡路的胡蜂失去了以往的自信,他开始慌乱地后退,挥刀时已经不再去考虑能否击中,或是找到对方攻击间隔的机会反扑。他开始被动消极的防御,为了能够彻底解决隐患,忍受着身体四肢的痛苦咬碎藏在假牙中的玻璃瓶。
他的底牌,实际上比叶千想象地要多很多。只不过从使用第一瓶药水之后,那之后都是已经注定自己走上悲剧的分岔口。
为什么即便放弃‘做人’也难以得到胜利,为什么自己的生命会因为两个突然出现的人而停留于此。心爱的凯尔希医生,那个少女为何也不理解自己,反而帮助这些陌生人破坏自己幻境中的法术阵。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认可并温柔的对待。
没有,完全没有办法。
当身体因不敌两人接二连三暴风骤雨般的攻势,而不断放下尊严后退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已经来到悬崖边缘的他做好了最终的打算。
“还没完!我怎么可能会被你们联合起来杀死!”法术阵的接连破碎,以及步步紧逼却没有丝毫办法彻底处理掉的两个敌人时压死胡蜂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用长刀格挡工兵铲,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斯卡蒂的佩剑,几经放大的瞳孔四周布满血丝。就是这样的眼睛中,已经盛装不了任何人。
少女模糊的身影已经逐渐离去,胡蜂分明感觉到她挽上了叶千的手臂。他们像是在谈论轻松的事情笑得很开心,明明她从未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接下来,那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踮起脚尖触碰彼此的唇角,在安静昏暗的房间中。
纵使胡蜂怎样挽回,拼命的去呼喊也不过是让两人的影子越来越遥远罢了,甚至义无反顾到连头都没有回。
他的梦想实现了,似乎是实现在另一个同类的身上。右眼盛开着蔷薇花的男人,和他一样的出身经历,却会在不久后的未来代替自己的存在。胡蜂是不会忘记这个今天才见到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凯尔希对他彻底放下的戒备。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凯尔希医生!”梦境破碎的瞬间,似乎是被那些碎片割伤皮肤般疼痛。他仰起头,喉咙中发出绝望不甘,愤怒为交融在一起的嘶吼。
即便斯卡蒂拧动佩剑,绞去他手掌中的血肉,早已和活死人般忘却肌肤之痛的他也只是仰着头,看着自己创造的星空,留着血泪不断将药瓶咬碎。
那些无不在暗示战斗艰难的脆响从未如此让人不安,感到可怕。像是捕食的野兽用锋利的獠牙啃碎猎物的骨骼,可那牙间的碎末鲜血不是来自猎物,而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