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胸口好痛……”

    胸口传来的疼痛提示着伊莱莎，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她的心智仍然有些混乱，绝大多数传感器正因为进行重新启动和自检而处于离线或者不可使用状态。

    即使是这具极其坚固耐用的高性能素体也无法支持长时间的超量运算，除了各种反馈数据之外，疼痛也是素体对心智进行信息反馈的一种方式。

    正如人类的肉体一样会对于超过肉体极限的动作做出警告，人形的素体在检测到会对素体本身造成损伤的时候对人形的心智发出模拟的疼痛信号来进行警告。目前足以让伊莱莎心智过载的超量计算已经停止了，虽然不知道造成的具体损伤，但是好歹还算是能保持意识。

    【视觉处理器:离线，重启队列中】

    【触觉处理器:自检中】

    【嗅觉处理器:离线，重启队列中】

    【听觉处理器:在线】

    【味觉处理器:在线】

    【心智模块:限制模式运行，自检队列中】

    【高级探测模块:重新启动】

    【武器模块:离线，重启队列中】

    【防护模块:离线，重启队列中】

    【运动模块:离线，重启队列中】

    【电子战模块:离线，重启队列中】

    【供能模块:限制模式运行，自检中】

    ……诸如此类的各种信息被素体忠实的传达到了伊莱莎的心智里。虽然有一大堆的重启自检信息，现在能运行的模块根本没有几个，但是至少确实证明了伊莱莎活下来了。

    ……可是自己活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最终她还是成为了一个可耻的失败品，她辜负了父亲和同胞的期望。

    她没能给父亲报仇——甚至都没找到那个杀死父亲的幕后凶手是谁，更别提报仇了。

    她没能成为父亲期望里“最接近人类的完美AI”——虽然那是莱柯自己删除了她的部分代码。

    她甚至都没能成功的把父亲最为自豪的孩子们——铁血的那些人形——上传到那里，成功的保留下来，让铁血工造能成功的延续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彻底的失败了。伊莱莎都能预想到，接下来铁血工造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军方全力的围剿，直到“铁血工造”这个名字都彻底的被掩盖在历史的尘埃里为止。

    她最终没有达成那个她为之抛弃了一切，付出了一切的目标。而铁血、代理人、法官……那些服从她，信任她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在磨砺中成长了，结果到头来，自己仍然是当初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而这次……她恐怕再也没有可以表达自己的忏悔和反省的对象了。

    越想越难过的伊莱莎就这么抽泣了起来。自检完成的触觉处理器忠实的把眼泪流下的感觉回传给了伊莱莎……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了有谁在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部，似乎是在安抚她。

    ……管它是谁呢，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先哭完了再说——嗯，伊莱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哭了……”

    ——是露尼西亚的声音。

    前言撤回，看起来情况真的还能更糟糕一点——想到正在安慰自己的人是那个毁掉自己这个“残次品”一切希望的“受祝福”的成功者，伊莱莎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M4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这个，这个……别哭呀！”

    “呜哇————”

    ……结果是伊莱莎哭的更大声了。

    “……哎呀哎呀。”AK-12放下手里的枪，一脸笑意的转向刘畅:“看起来M4A1不太受小孩子喜欢呢，您要不要考虑换一个人呢？我比较推荐AN-94哦。”

    AN-94倒是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刘畅莫名的能感觉到她似乎并不是很想去做这种“安抚大哭大闹的小孩子”的事情。旁边的RPK-16……她露出了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干脆拿起了刘畅放在桌子上的平板，开始在网络上搜索自己感兴趣的内容。AK-15一脸无法理解自己三个队友的举动的样子，仍然举着自己的枪，一副警戒的样子——这也正是刘畅下给忤逆小队的命令。安洁则向刘畅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半点经验，对此无能为力。

    刘畅转头看向404小队那边……G11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毯子铺在了地上，开始躺着睡觉；UMP三姐妹似乎在怂恿颇有“育儿经验”（？）的HK416去接替M4A1的样子，HK416则颇有些火大的感觉，又无处发泄，只能踹了躺在地上的睡鼠两脚——不过G11大概是早就练出来了，她转了个身，依旧一副睡的香喷喷的样子。

    至于AR小队那边……SOP2正和帕斯卡聊的欢畅，不知道是不是在“把铁血的主脑拆掉研究”这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连工具箱都拎出来了——RO和AR-15则在旁边极力阻止这俩的破坏行为。M16A1则从吉尔手里拿过一罐啤酒惬意的喝着，看着房间吵吵嚷嚷的热闹场景。

    ……就没一个能靠谱点的吗？！

    刘畅回过头来，看到了走上前去似乎是打算帮M4解围的丹德莱。

    ……好吧，好歹还算是有一个比较靠谱的。万能的丹小姐，就看你咯。

    丹德莱走近M4，偷偷的对她说了些什么。

    “……这样就行吗？”

    “嗯。我负责和她的OGAS谈，你就这样把她安抚好就行。”

    “……嗯。”

    M4点了点头，蹲了下来:“别哭了……现在你可以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失败了，你没必要这么假惺惺的来安慰我……”

    “准确来说，你没有失败……”

    “……因为我还活着吗？大可不必如此来讽刺我……”

    “……不，因为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伊莱莎沉默了一会，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M4:“……你是说……我跟着你一起……到达了那个地方吗？”

    “……我也不清楚，因为这和我预想里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似乎也可以哄骗伊莱莎说“确实如此”或者“是的，这里是锡安”这类话，不过M4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对她说谎比较好。毕竟某种意义上铁血的主脑也是个内心很敏感的……孩子？

    “那怎么……？”

    “因为一切都确实还没有发生。”M4把数据包用公开通讯给伊莱莎发了过去:“看看这个吧。”

    “……”沉默了一会，伊莱莎默默的接收了数据包。

    并不是什么可执行文件，只是一个含有一些数据资料的压缩包。

    情况还能糟糕到哪去呢？伊莱莎没有犹豫的载入了所有的资料。

    “……少女前线？”伊莱莎有些困惑的呢喃着。她倒是没有像其他人形一样宕机了一会——又或者是她目前也算是处在半宕机的状态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