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抱歉。原谅我不辞而别。
其实有些事你不应该瞒着我,我与你说过的话大约你都忘了,或者是,装作没听见。但是贺流,我的仇,从来都该我自己去报。
我走了。小兔子麻烦你了。若我有命回来,你曾说过的,我会考虑。
暮云,绝笔。
短短的几句话,让贺流看得心惊胆战。暮云什么时候走了?明明早上还在说,要吃外面的麻团。
原来,只是骗自己出去,好方便离开。#_#77713470
“啊!”贺流将手中的麻团甩了出去。肆意的屋子内发泄着。
暮云走了,还是去找他了!
悲痛万分的贺流却没有想到一点,姜暮云为何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又为何敢只身一人去找宴宥鸣报仇。
事情的真相,贺流知道。可她却不知道。
雪兔乖巧的趴在床边,花瓶的碎片在它旁边擦过,它却没有移动一点,静静的呆着。#7.7713470
冬日里出海本就危险,哪怕姜暮云愿意出再多银子,也没人敢接这笔生意。无奈,姜暮云只能自己买了一条小船。撑着摇摇晃晃的出了海。
按照地图来看,大约七八日,便可以到无忧岛了。宴宥鸣,你最好,还好好的活着。你的命,必是要我来取的!
心法已经练到最后一重了。倒也不怎么惧怕这海风巨浪,用着内力稳稳的撑着就是。虽然格外耗神,但风浪总有停歇的时候,不知是哪一日的白天,终于见了太阳出来。风浪平息,海面一片宽广。
姜暮云收了内力,靠着船帮闭了眼睛。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身子也着实是乏得很。
就这么一路过来,也不知睡了多久,又遇到了几回风浪,终于是在一片霞光之中,看见了座小岛。与外面的酷寒冬日完全不同,这里,俨然是世外桃林了。成片成片的梨花娇艳的盛开着,姜暮云停船靠岸,拎着手中的包袱踏上了这片青草茵茵的土地。
似乎是完全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姜暮云握紧了手中的剑,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她现在也不敢确定宴宥鸣是否在此,这里,又是否有别的人。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穿过梨花林子,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一座不高的山矗立其中,形成了一个颇为好看的瀑布。
姜暮云沿着那湖泊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猛地扭头。
“暮云,”
宴宥鸣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眼神慢慢的激动了起来,珍宝一般的望着她,眼底却有几分怀疑。以为眼前的人,只是他多日来的幻想。
“你果然在此!”姜暮云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抽了宝剑出来,毫不犹豫的朝他刺了过去。宴宥鸣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却见姜暮云反手成掌,聚了一团内力于掌心,朝他击了过来。
宴宥鸣大惊,闪身避过,反手想去阻止她。却不料她的身体更加灵活。两个人你来我往生生打了几个回合下来。宴宥鸣却一直在躲避,从不敢出手。
“怎么?不敢动手了?”姜暮云停在半空之中,冷冷的看着他。滔天的恨意几乎将她湮灭。
“你为何?”宴宥鸣紧紧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或是修炼了什么禁法?”
“与你无关!”
姜暮云眼神一凛,自半空俯冲而下,一个利落的转身,剑身直直的刺入他的身体。
宴宥鸣不闪不躲,笑着看着她,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一剑,早该刺到自己身上了。
姜暮云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胸口的一片血红,狠心将剑抽离出来,带出大片的鲜血。
“怎么?你是活够了吗?”
“你的武功,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宴宥鸣关切的看着她。
“好奇嘛?”姜暮云冷笑着看着他“是不是好奇,为何当初在你废了我的武功之后,如今我还能好好站在你面前。怎么?失望了吗?”
“没,你好好的。我很高兴。”宴宥鸣上前了一步,留下一个血印子在原地“只是,告诉我,你没有伤害自己吧?”
“伤害?比起伤害,有谁比你害我更深呢?宴宥鸣,当初你是如何杀害我父母的,我必将百倍偿还给你!我所受过的痛苦,雨林山庄上下几百条人命。你,一一都要百倍偿还!”
“我还。我都还。你愿意怎么样都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还是好好的。”宴宥鸣苦苦哀求着,看着她。期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他已是脸色苍白。
姜暮云看着他现在这样深情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百般的不适,甚至有些反感。为何这人脸皮可以厚到这种程度。在公然和别的女人一同废了自己武功,杀害了自己全家后,还可以这般深情款款的来看着自己。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吗?
“宴宥鸣,我是被你废去了武功,但不代表,我也一同失忆了。你做过的事,我从没有忘记,如今你又摆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宴宥鸣痛苦的摇摇头:“不是。”
“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吗?”姜暮云越发愤怒,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宴宥鸣,那日,你敢说不是你?!”
“不是。”宴宥鸣上前,试图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怎么?打算还手了?”
“暮云,我没有。他们冒充的我,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安乐岛上,”
“呵,如今知道告诉我了。可惜,晚了。”
从前自己问了几回,也不见他说过只字半语,如今倒是回答的干脆利落。毫无保留,当真是笑话。
“我没出岛,是宴城冒充的我,我们师承一派。武功招数也差不多。暮云。我真的未曾做过,但,你也该恨我,是我将你置于危险的地步,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早些了结了岛上的一切。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宴宥鸣说完,见她似乎是愣住了,上前去捉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暮云,我将他们都杀了。全部都杀了。现在,该轮到我了。你要杀了我也好,折磨我也罢。我都无怨无悔,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就好。”
“抱歉,曾经答应过你的,终是被我一手毁掉了。”
“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
……
姜暮云慢慢的回了神,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比之原先,苍老了不少,也多了几条伤疤,不知从哪里弄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