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转身便要合上门，欲在外守着，却被铭澈叫住。

    “这位公公。”铭澈微一欠身：“天色已晚，公公为小的多加操持，此时想必还未用膳，实在叫在下于心不忍。您瞧，距离宴会结束，至少还有两三个时辰，这儿地处偏僻，并无人来，公公若是不嫌弃……倒不如留下来，同在下畅饮一番？毕竟——您看，云起国待客实在是厚道，这样多的美酒佳肴，仅凭在下一人之力，也是享用不完的。”

    太监盯着桌上摆得满满的菜肴迟疑地想了想，却见铭澈走到放置的三坛酒面前，拍了拍酒坛肚，随即顺手打开其中一坛的封泥。他左手拿着坛盖，右手只轻轻在酒坛上挥了几挥，漫屋的酒香便冲鼻而来。

    太监立时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舒畅。却不想，今日铭澈运气如此之好，遇上的却是个嗜酒如命的小太监。

    “好酒！”铭澈瞧见太监心动的神色，眯着眼不由得赞叹起来。

    小太监一闻便知，今日宴客的酒乃是上好的女儿红，陈酿至少都在三十年以上。他刚入宫时跟的师傅讲过曾在一次宴会后品尝这酒的美味与妙处，可自己入宫这些年，却是第一次见着。

    “这……恐怕不太好吧？”小太监摩挲着手掌，口水都不由得快要从嘴角滴落出来。眼前这人说得没错，晚宴时间往往很长，此刻这儿只有自己和眼前这人，且离大殿要走很远很远的路……趁着机会在这儿小酌一会，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再说……自己也有快二十日，没闻过酒香了……

    “公公就别再客气了！”铭澈索性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从里边一拴，拉着太监便坐在了桌边，用自己的酒杯为他满上一杯酒，继而又倒了一杯的量在自己碗中。

    “来，我先干为敬！”举着碗，铭澈豪气地说。

    太监则凑在酒杯前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酒香，顿时肚中馋虫大动，随即笑着，端起酒杯与铭澈手中的碗一撞，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红色的烛火在窗边跳动。

    地上倒了三个酒坛，事实上铭澈只喝了最开始那一口。

    这三坛酒中，有半坛是被铭澈作假倒掉的，剩下两坛半都是小太监喝的，这足够让他一口气醉到明天早上。

    铭澈戳了戳不省人事太监的胳膊，太监口中还在嘟嘟哝哝地讲着醉话。

    铭澈起身带上门，轻轻地，消失在夜色中。

    /

    铭澈从小便调皮，喜欢在皇宫中乱窜，这里的每一条小道他都精通，虽然月色黯淡，却也有助于他隐匿身形，只消一会儿功夫，铭澈便来到了自己亲姐姐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