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汝心中早已知晓这个答案，也并不多说什么。从刚刚成婚时，她便已习惯了担心夫君的离去，期盼他的回归。她知道，这一切幸福都是短暂的，过不了多久，夫君便又要离开自己和女儿，去到遥远而又残酷的战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家卫国。而如今……她又要习惯女儿的离去与归来……自己一介女流，无法保护女儿，更无法查出夫君死因……她担心惜灵，可是又不能不放她去飞……若是将女儿牢牢拴在自己身边，这结局……只怕是夫君、女儿和自己，都不愿看到的。

    罢了，罢了。

    “……无……妨……既然回来了，那，便好好陪娘吃顿饭吧！”菡汝看似柔弱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

    “嗯，娘！”惜灵知道娘亲的苦楚，不由心中酸涩，边走着，边将头偏向母亲的肩膀，轻轻靠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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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凤很快回来，入了厨房，开始做饭。翠玉沁兰也被惜灵使来给她帮忙，并且告知黄凤，既然要做，就做全家十几口的，每个人都在桌上吃饭，不能落下。

    黄凤听了心中一阵感动与欣慰，这顿饭，做得又比平日里更认真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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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所有菜肴纷纷陆续上桌，祁越、飞翎飞跻纷纷去厨房帮着端菜，四喜丸子、西湖醋鱼、酱烧猪蹄、叫花鸡、清蒸大闸蟹、葱丝烤鸭、白菜溜粉丝、清炒猴头菇、蒸醉虾、糯米粉蒸排骨、蟹粉狮子头、珍珠翡翠白玉汤……全是惜灵平日里最爱吃的菜，一样不落，一应俱全。

    待菜肴全部在桌上摆齐，红黄白绿，煞是好看。

    惜灵招呼着大家纷纷落座，众人看着今日的菜肴，再看看惜灵的面庞，不由得心中都涌上一股酸涩。

    这么好的小姐和夫人，这么好的老爷，为何偏偏遇上这样的命途？

    当初老爷出事，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前途。可小姐一番话，坚定了他们的立场和信心。谁没有落魄之时，谁又没有东山再起之时？重要的，是这一份在危难之时依然不离不弃的情谊。

    如今看来，跟着小姐和夫人，这个选择他们没有做错。绸缎庄的生意日日红火，这两年多府中赚得可谓是盆满钵满，而夫人在衣食住行上从来也不亏待这些下人，他们的日子，与从前老爷在时相比，过得并无差别，甚至因为这份不离不弃的情谊，他们的地位，都有了些许的提升，关系也与从前不太相同，与夫人和小姐看来不像主仆，倒更像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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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敬大家一杯。这两年，陪着母亲，你们辛苦了！”惜灵坐在母亲旁边，端住酒杯，款款起身对众人示意。

    “小姐，您太客气了，这是咱们应该做的啊！”韩世宏带头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够向惜灵的方向，众人纷纷开口，并与惜灵碰杯。

    待重新落座，惜灵开口：“好了，起身敬酒，就这一回，省得扫了大家的兴致。如此，咱们便动筷吧，此刻没有什么主仆之礼，大家尽情开怀畅饮，大口吃菜！”

    说罢，惜灵伸筷，夹了母亲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中，又夹了些肉分给近旁的韩世宏与忠叔。

    一阵热闹，主仆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