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现在还是想要把教官打一顿吗…”在包裹着她们的黑雾飞快地褪去之后,看着面前那基本上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曾经的小镇,林馨雅用衣袖死死捂住口鼻,悄悄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辉火,小声说着,“我怎么感觉你在教官面前根本撑不过一个照面的样子…”
原本淡青色的地面由于过高的温度已经变成了深邃的黑色,其上布满了因为加热不均匀而产生的龟裂纹,因此显得支离破碎。由木质框架与泥土烧制而成砖块所搭建的小平房成片成片地坍塌下来,摊碎在地面上,铺成了一片明晃晃的火海。浓郁的灰白色烟雾掺杂着黑烟升腾而起,仿佛只要伸手轻轻一抓就能抓出一团灰烬。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杂物被高温灼烧之后所产生的焦糊味道,因为忍受不住高温而碎裂的噼啪之声则不绝于耳。整个环境如同蒸笼一般炽热而沉闷,让人只能生出想要快点离开的念头。
“趁人之危而去偷袭可不是堂堂无色家传人所为之事…”辉火紧闭着双眼,试图从眼角处挤出几滴眼泪来滋润一下干燥的眼睛。由于脸部的表情过于扭曲,连她发出的声音听起来都已经变形了,“所以还是择日再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好了。”
“大家都没出什么事情吧,刚才在里面有什么发现吗?”清秋月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剑,用力一挥,宽厚的剑身如同扇叶一般带起了一股猛烈的劲风,将逐渐包围上来的烟雾吹散开来。她把大剑顺手插在了地上,然后斜靠在剑柄上温和地笑了笑,“刚才听到阿尼拉要把你们当成人质的时候,我可是紧张得不行,不过看着你们都状态都还不错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阿尼拉…那是什么?”在场的许多人都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有这种疑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林馨雅却很快意识到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教官,你身上的伤口…得赶快处理一下。”
“你是指这个爪痕吗?”清秋月随意地用手抹掉胳膊上流下的血迹,露出了左臂上清晰可见的三道深邃的爪印,“被某只不听话的小猫咪抓的,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了,至少不会被她感染瘟疫。现在就暂时不管它,过两天就会好了…呜,疼疼疼…”
“既然知道疼那就别逞能啊…”林馨雅轻巧地将绑带挽过了清秋月的胳膊,然后在上边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都已经是伤筋动骨的程度的伤势了,就算是教官你也不能那么胡来。你以为你是那些说着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结果到最后没死在战场上却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笨蛋吗!”
“安啦安啦,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清秋月将胳膊从林馨雅的手中抽出来,举起大剑随意地挽了几个剑花,“你看,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哦。”
看着黑发少女那气鼓鼓的样子,清秋月忽然起了逗弄一下的心思,便直接伸手搂住了林馨雅,然后弯起手臂,在她脑后那光滑柔顺宛如瀑布一般的头发上轻轻抚摸了两把。她与林馨雅四目相对,以一种非常温和的语调说着,“你的辫子都散掉了,需要我来帮你重新扎一下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林馨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涨红,轻轻挣脱了清秋月的怀抱,跑到一边取下挂在发梢末端的橡皮筋重新扎起了头发。
不过由于清秋月的这么一打岔,现场的压抑气氛也消散了不少。辉火正准备上前介绍一下身旁的紫发少女,却见到清秋月已经向尤莉丝勾了勾手,“那边的那个谁,你过来一下,我找你有些事情。”
“额…有什么事情不能就在这里说嘛…”尤莉丝在地上转了转脚,微微偏过头去,一副不是怎么情愿的样子。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清秋月随手收起大剑,面露不悦之色,一把拽过尤莉丝的手臂便将她拖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