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还蛮贴身的嘛,仙人果然很用心呢。”少女笑着将那套深色襦裙穿戴整齐,将纯白色的云纹腰带结结实实地系好之后满意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白色的左侧衣襟覆盖在黑色的右侧之上,而衣服的主体颜色搭配则与衣襟截然相反。只不过如同夜空一般深邃的黑色和初雪一般纯洁的白色却又在背部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毫无违和感。一双纯白色的长袂覆盖住了少女修长的手臂,并且在袖口处以深蓝色加以点缀。深蓝偏紫色的长裙则覆盖到了少女的脚踝之处,只让那一双同样配色的鞋子显露了出来。
少女对这件衣服无疑非常满意,然而在满意之外,她也感觉有些小小的缺憾,“这条裙子果然还是太长了一点,打架好像不是很方便的样子。果然仙人还是想让我在酒馆里边当看板娘吧。”
“那是当然,女孩子本来就应该稳重矜持一些,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你还年轻,并不适合江湖上的那些血雨腥风。”仙人轻声说着,“去酒馆里边寻个安稳的工作也好。”
“可是…”少女看着床榻上静静地躺着的木匣,抿了抿嘴唇说着,“如果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总感觉有些不甘心呢。”
“人的一生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平平淡淡无灾无病地再活八十载不也挺好吗。你要是想去酒馆客栈里谋一份差事,那我可以联系我的一位故友。你要是想继续留在这太虚山上,我也不会赶你离开。”仙人低垂着眼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仙人这么说的话…”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连争辩的欲望都仿佛被呼了出来,“那么还请仙人最后帮我一次。拂云观虽好,终究还是…”
“终究还是太过平淡。”少女并没有将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然而她的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诞生在这个世界,是为了完成某件与生俱来的使命,而不是在太虚山上喝茶遛鸟。在她敲醒了仙人的房门之前,她便已经将自己的未来计划得明明白白。虽然现在有了一些偏差,不过也只需要简单地修正一下便好。
在走之前将仙人所赠的东西全部留下,以免仙人顺着线索找到自己。然后一离开太虚山,她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就算是仙人也没办法从五千万人之中找到她。而且仙人既然要守护神州浩土,那神州之外的土地便已经足以让自己任意施展手脚。
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是有些关键的事件却不可能忘记。现在不过是公元1420年,距离那件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的事情还有五十六年的时间。
凭着自己的能力,在这五十六年的时间里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例如在遥远的西方那肆虐了整个欧罗巴大陆,让数千万人死于非命的恐怖瘟疫和那为了对抗瘟疫所采取的惨无人道的实验。
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改变东方的信浓国中那偏远小村里的那对可怜的巫女的悲惨命运。
如果能够将这些充满遗憾的过去改变了的话,也许就能避免四万两千年以前的悲剧重演了吧。
——事情本来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然而,当少女拿起那把放在木匣里边的油纸伞的时候,命运的车轮便向着一条从未有人设想过的道路飞驰而去。
天青色的油纸伞陡然间猛烈地震动了一下,让少女差点就握不住伞柄,随之便从伞身之上散发出了一种奇怪的气势。
庄严霸道与温柔平静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混合在了一起,从少女的手臂处缠绕往上,引导着埋藏在少女体内的庞大能量向伞内灌注进去。
少女手臂上那繁杂而又不显得混乱的紫色回路在她体内的能量的激发下一闪而逝,然而其所散发出的夺目光辉即使是那件长袍也无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