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整个坑里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嘛。”

    亨利一边心虚地小声抱怨，一边向爱德华和兰德走来：“土都变成玻璃了，就算原本有什么东西，现在也看不出来。”

    “我们也一无所获，”爱德华满脸懊丧地咬着牙齿：“周围有不少脚印和痕迹，但都是动物留下的。”

    “现在怎么办？”兰德没陪着他们抱怨，转而把话题向下引去：“等威尔回来吗？”

    爱德华没接话，反而继续启动了他的占卜小道具，让它再度发出蜂鸣声。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右手拨弄着上面的凸起：“按老师的说法，魂卜器能寻找灵魂的痕迹……”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亨利有些怀疑，转过脸轻声嘟哝：“它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啊？寻找灵魂？让咱们去大战冤魂和控制冤魂的魔女吗？”

    “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怎么会知道那个，”爱德华没注意他的动作，依旧专心在手中的仪器上：“这里，这里……成了。根据显示来看，魂石被移动了，轨迹大约向这边去……等到威尔回来，咱们就朝那个方向出发？”

    “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

    老诺顿跪在祭坛前，以几乎不像个狗头人的虔诚态度低声祝颂。

    众所周知，狗头人们冷酷无情又刻薄寡恩的神极少对这个种族作出什么奖赏，倒是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心情不好而降下惩罚。因此，他们的祭祀也往往小心翼翼，甚至会掺杂一点儿希望得不到回应的心情……

    但现在不一样。

    佐特给予他们这个种族——至少是这个部落——的帮助是如此巨大，即使是狗头人也会因为这种信仰上的安全感和对得到赏赐的希冀而变成虔诚起来。对于老诺顿来说，尽管蛇神已经离开了一段时日，但它走前向他们委以守护祭坛的重任，也允诺可以通过祭坛向它祈祷，而非和传说中的那些强大生物一样抛弃狗头人们，这就已经是非常值得感激的待遇了。

    抱着这样的思考，他一字一顿地念诵着祷词。

    而他所信奉的对象，此刻正在眺望着碧色如洗的天际。

    “顺着山脉高处走，虽然要绕不少远路，但是完全符合您避免被发现的需求。”墨菲摊开地图，向佐特展示着接下来的路线。

    “虽然有可能被天空中的生物发现，但是风息山脉在这数百年来都被标记为巨龙的栖息地。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和他们打上一架的风险直接横越山区，因此顺着山脊前进基本上是安全的。到了中间我也有绕过隘口的办法，只是或许要冒些风险。”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队伍，略微有些为难：“您的麾下足有一支军队。”

    西梅昂向他投来目光。这个干练的牛头怪酋长自从仪式之后就愈发敏锐，他的直觉几乎到了超自然的地步。没有与那双绿色眸子对视的打算，墨菲立即转回了视线，重又看向地图。

    令他为难的是这支近千人的庞大队伍：牛头怪和半人马们在周围游荡，将佐特簇拥在中间，连带着也护住了墨菲一行六人。佐特还记得他们说过自己依赖走私商人获取一部分食物，但对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这才是它此前向墨菲询问主粮的原因。

    仅仅打猎和采集是没办法养活这两个部落的，依附于它之前他们也常有因为饥饿导致的死亡，这些它都明白。所以，在拿到救急的粮食之后，佐特更希望能获取一片足以耕作的土地。

    它知道面前的人类能够听懂这一点。

    “你对你的同伴有什么看法。”毫无征兆地，佐特忽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