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储备还能支持多久？”

    “不考虑坏掉的话……”半人马可汗那张粗犷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犹豫：“至多一个月不到吧，算上这些可以多坚持几天。吾主，我们得去打猎。”

    他们上路的时候，除了一些怪物们经常食用的植物和零散的风干肉以外，也带上了那条龙的尸体。在佐特的山谷里它除了作为一个肉食来源以外毫无作用，不如继续在这条路上发光发热——何况，它还将龙尸上的其他部分许诺给人类们作为报酬，这也需要到目的地才能找到专业人员加以处理。

    “让猎人们去做吧，”佐特很快作出了决定：“你的工作更为重要。”

    没去管对方的回应，它闭上眼睛。作为神的感知顺着来路再度前行，回到来时的方向：那儿还有一场值得观赏的好戏。

    同样的阳光之下，安洁却只觉得全身一阵阴冷。这个还有些天真、尚未被冒险者生涯磨平棱角的女战士对于这段时间里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情况只感到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说缺乏自己被卷入什么大事件的觉悟。

    “墨菲！”随着印记被收回，她再度为那些上一刻还理所应当的记忆感到愤怒：“用法术控制人类？很好，很好，你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恶魔了！”

    但被这样指控的男人并没像个罪人一样做出为罪行忏悔的样子，反倒维持着在她看来格外虚伪的微笑：“‘人类’……请你使用同伴这个说法好吗？我也没有控制你们，希望你能早日醒悟过来。”

    “你看，”墨菲仰着脸，高高望向天空：“太阳神在注视着我们，祂看着我，祂没有处罚我，就像祂曾经也没有拯救我一样……多么公平的注视！神没有降罪于人，你又为何指责人呢？”

    “你这疯子！”安洁涨红了脸，恶狠狠地打断他：“我不关心你的家族发生了什么该被惩罚的烂事！如果会生出你这样的魔鬼信徒来，它就不如早早被毁灭好了！”

    墨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显然旁人用这种口气提到家族遭受的苦难对他而言是个禁忌：“你的意思是，我们应当提早杀掉一个人，就因为他无数代后的子嗣犯了什么错？好啊，你去吧，看看自己能不能灭绝所有的生灵！”

    直到这个时候，其他人才算整理清楚脑中的思绪。他们要么在长年的雇佣生活中早已习惯了顺时而动，要么生来便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性子，因而不像安洁那样刚反应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何况现在也实在不算合适的场合——隐晦地扫了一眼周围不远处的怪物们，莫里斯插进了他们的对话：“以星之父的名义，拜托你们都冷静些，好吗？”

    “说得没错，”墨菲一本正经地赞同：“队长是个非常善于察觉现实的人，自然比那个蠢女人更明白事理。”

    “我们在同一队里，应当齐心协力地为吾主服务，不是吗？”他得体地笑着，以轻快却不可置疑的上扬语调作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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