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
佐特如此断言。
数个牛头怪站在它面前,领头的那个比起同族更高大却瘦削,一双眸子里苍翠欲滴。
自从在那个试验性的仪式中接纳了佐特的力量,推开这扇崭新的门扉之后,西梅昂就开始表现出某种惊人的天赋,他与猎人之途的契合度高得令人讶异。这其中或许有那份龙血的功劳,又或许没有?佐特并不确认,它需要更多次试验才能得出答案。
有许多牛头怪都追随着自己的酋长,选择了同样的道路,尽管只有最突出的那一批有资格与他共同行动。猎人是个相当多面手的职业,他们既可以像选择远程武器的战士一样娴熟于射击,又能如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德鲁伊那般沟通指挥自己的宠物伙伴,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匿踪和渗透——虽然哪一方面都不算专精。
但对于佐特的任务来说已经足够。
“就如你所说的,这是最低限度的人数。”它做了个总结。
西梅昂双手虚按腰间,那儿挂着两把只有不足半个人长的小弓,对身量高大的牛头怪来说就是足以单手上弦击发的程度:“确实如此,吾主。”
“这已经足够了,没人能逃出来。”
“那就出发吧。”佐特趴下身体,闭上眼睛。
在它脑后,乌云逐渐遮住月光,也让那些高速奔跑的影子变得模模糊糊。
这几日中派出的匪徒没有一个回返,甚至之前的队伍也是同样如此,即使对于散漫又贪婪的沙匪来说这都不算什么正常情况。
尽管没有证据,穆克首领的脑中还是敲响了警钟。他收拢自己的核心部下,也不准外围的强盗们主动出去“打秋风”,更进一步加倍安排了值守人员监视着营地外的各个方向。事实上,他还在准备组织一批骑手去伯爵的庄园请求援兵,只是人数上难以决定——总不能让守备兵力中一点儿机动也没有。
然而那些底层匪徒可不关心这个,他们只觉得头儿变得疑神疑鬼,不像个正常样子。危险根本没进入脑子里的安全感和暂时失去收入来源的愤懑让他们愈发不满起来,对于繁重的站岗和巡逻任务也愈发推诿和松懈。
就像现在这样。
“真是操了!”用充血泛红的眼球死死盯住停下来的骰子,输了这注的劫匪从黄牙缝隙里喷出唾沫:“又是老子站岗!你们这群混球在底下逍遥!”
“谁叫你又想赌又不肯出钱?”他的同伴屈指弹着桌子,发出没掺一点儿同情心的哄笑:“服输吧你!去,前半夜的‘重要任务’就光荣地托付给你了!”
“混球,一帮混球!”满口骂骂咧咧的同时,他还是站起身朝哨塔走去。比起遵守规则强盗们更喜欢动刀子,但即使是他们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规矩些——就像他们宰掉的可怜小贩一样欺软怕硬。
但确实能活得更好。
“哼!狗崽子!这儿能有什么?”他站在那个平台上,随意地望着外头大大小小的沙丘:“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样的蠢货胆敢来袭击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