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就连阳光也美好了几分。
他笑眯眯地朝大伙儿的方向走去,之前因为他在这儿上演拆迁一幕的缘故其他人都让远了些,给他留出一段硬是走出了凯旋架势的距离。可紧接着他就看见两个矮人满脸同样的闷闷不乐——
巴希尔卧在一旁休息,西梅昂一脸冷淡,他们的部下和矮人士兵都散在外围放松兼顾警戒,佐特则从来就没有在那张蛇脸上表现出过什么来,因此他唯独能看到的表情也就只有那两个矮人了,这算是正常情况。
不正常的是他们这种情绪而已。
他先是向着佐特微微低头:“我有一个或者是两个好消息,主人。这取决于您接下来的打算。不过……”他略微瞥了一眼矮人们,以那种依旧动作小得足够得体却也大得足够被看出的方式:“发生了什么吗?您现在似乎并不适合谈论这些?”
“是他们能解决的问题,不需要帮忙。”佐特轻飘飘地为这个话题定性,没打算给他做进一步说明:“说明你的收获。”
“遵照您的指示。”墨菲转过身,举手示意牛头怪们把前任伯爵带了上来。
这个姑娘被固定在两根交叉的木杠上,让两个牛头怪一左一右抬着移动。她浑身上下但凡能动的地方都被绳子和布条捆得严严实实,甚至遮住了眼睛。尤其是腿上的料子,花纹与颜色都格外和谐,显然原料就来自于那条只剩下小半的长裙。
“她大概是什么都招了……我没法确认,毕竟不能指望没问到的事情被主动吐出来。”墨菲走了两步站到她的侧前方,像是在介绍什么大件商品:“虽然那个无信者已经离开了很久,但他在这里留下的老巢已经知道了位置。不但有他那些神奇农作物,还有发达的商业……呵!踩着我们的尸骨发展起来的商业!”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主人。”他深深鞠了一躬顺带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才继续:“周围四个伯爵有四个是他的走狗……当然,这很正常,他拿下了这里才选择回去首都。我大伯的领地还没来得及遭到清洗,准确来说是他的绝大多数部下都作为小角色被忘得差不多,所以大概只有我家是换了个主人。他们应该都还记得我的合法地位,再不济也应该认识我们的武力,所以只是换个新伯爵的话这事不难办。”
“你曾经说过你有个妹妹。”
“不见了。”墨菲这次格外干脆:“可能是死了或者失踪,总之在我们这位新伯爵的脑子里‘没这号人’。这也很正常,她甚至不记得她的未婚夫,在我好好提醒之前。我该去找她吗?我没有任何线索,甚至不知道该询问谁……或许有人知道是谁杀掉了我的父亲,那个可怜的小男爵,还有他的孩子,但更大的可能是由那个无信者的属下亲自处理这事……”
“我该为了仅有的那点儿生存可能性去大张旗鼓地找她吗?让所有人,包括流动商队和探子知道我,知道一个前朝余孽回到了这里?”他抬头望向佐特的双眸,而他自己的眼睛里则滑过某种深切的悲哀,一闪而逝:“您曾经说过尽可能不要暴露,这是我的职责。”
“我记着呢,主人。”
佐特默认了他的话,至少要知道敌人的真实情况以后它才会考虑是否要暴露自身。于是它不再追问这事,而是换了个方向:“你认为那个女人还有用。”
“确实如此。”墨菲略微一点头,跟上了新的问题:“我不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把自己的女儿看得有多重要,如果重要又是否其实看重的是与新国王有所关联的未来……但留着她至少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