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压了压嗓子，顺带放低情绪：“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来保证考虑到方方面面……好吧我说这话不太合适，但上一个例子也证明了敌人的能力很可能远超我们计划范围。这处防御也是如此，我得向雇主申请安排重火力，否则我们的人数可支持不住凭伤亡硬啃这种打法……”

    墨菲摊开双手，算是把这话听了进去：“好吧，我确实没见识过真正的强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站在多高的位置，说不准是天上呢。”

    大概是已经懒得生气了，布罗恩只是看了他一眼，虽然隔着头盔和那只机械眼实在表露不出眼神里的情绪：“你差点就触犯了我们的禁忌……算了算了，你也不是第一回说出些蠢话。记得，在面对一个‘德隆’也就是你们人类嘴里的天空矮人的时候，不要说‘云上’，最好也不要说天上。”

    “啊？这是为什么？”墨菲忍不住望着他挠挠头。

    “因为这是禁忌！具体的回去再告诉你，总之先给我记住……”布罗恩小心翼翼地再次举起望远镜，在他看来过了这么几分钟之后应当再度确认一番情况，然后根据情报才能得出下一步如何行动：“他们如果……该死！”

    “怎么了？”

    “他们还在看！我们确定暴露了！”矮人赶紧收回望远镜，贴着地面向后倒退，小心不要让头顶的叶子产生太大晃动：“不要站起来！趴着往回退！我们得立刻转移和寻找隐蔽！”

    墨菲手忙脚乱地跟着他一道朝来时的方向蠕动，只觉得对敌人的高水平产生了满心怀疑：“嘿，他难道在这儿留下了一串久经战阵的骑士老爷？这也太敏锐了吧？”

    “大概是因为你在和真正的天命之子作对的缘故，”哪怕不那么生气了，布罗恩斥责他的时候依旧毫不留情：“种种迹象表明，你们人类信仰、而你常常祈祷的那个幸运星，现在正笼罩着他的头顶呢。”

    听到这话，墨菲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在一边绕过大支茎干的同时还一边分心出来没好气地反驳：“拜托，不要说些让我怀疑人生的话好吗？”

    “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去，随便怎么怀疑都成……”爬出这片灌木并确定隔着它能挡住那个方向上的视线之后，布罗恩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以寻找一个临时的隐蔽点：“你最好现在就做做心理准备，例如敌方不但派出空军来寻找我们，而且战斗力和上次一个水平。”

    似乎是附和着他的话语，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

    “好吧，好吧……”墨菲也跟着爬起身来：“看来被你说中了。真见鬼，诸神果然保佑着他？我真的不能接受这点，诸神原来喜欢保佑在饭后咒骂他们的家伙，而对常常祈祷的虔诚信徒心怀忿怒，帮助并期望着前者杀掉后者……”

    “我不关心你对你的神有什么看法！”自知时间紧迫，布罗恩也没要求太高，只是挑了个下坡并且有林木的方向：“跟上来，跟紧我！别再抱怨你那些蠢想法了！巴里也是个蠢蛋，但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你们人类拜那么多神受不到保佑是理所当然的事！”

    墨菲听话地跟着他跑动。那怪兽级别的啼鸣并不遥远，于是这时候二人也没打算继续在乎什么隐藏踪迹的事。哪怕布罗恩没开喷射背包，他的速度对于墨菲来说还是不太容易达到，全靠这凹凸不平山路上的石块和沟壑才免于让前者停下来等待。

    可这种情况下他还在挤出肺活量来絮絮叨叨：“但这真的很有趣不是吗？责骂祂们才能拿到好处，经常祈祷只会遭到厌烦……”

    “所以说你赶紧闭嘴！”布罗恩一个急停，拽住墨菲的腰干脆把他架到自己肩甲上：“活着回去以后你那些蠢话想对谁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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