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特这次并没有针对某个特定对象的内心，距离它足够近的两个矮人都听到了这话。其中一个有些不明所以，太突兀的发言对他来说还没能适应；而另一个虽然同样不用这种方式思考，起码已经体验过了一回——

    “我虽然是不介意给更多人介绍工作……”布罗恩苦恼地拧起眉心：“但您也要考虑一下资金的问题。”

    他朝面前走了两步，转身站在佐特旁边，抬手指向天空：“您的财产……我是指金币的那个部分来自于和洛尔科船长的交易，您实际上没有把这笔钱带在身上，说得更准确些还是我在为您管理。唔，您放心，不是免费，中介的那份收入我已经拿到了。”

    “所以，您或许对此没有很大的概念。”

    “对，一条成年龙；对，还有一条青年龙没来得及处理。”他有节奏地在虚空中轻点：“这不能说不值钱……我不会在这种蠢事上欺骗您。如果支撑朗纳尔这个小崽子的船甚至足够用到他不得不把那条小东西报废为止，而我们的队伍只收您半价。”

    “可是，您别忘了，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很小一支武装力量罢了。”

    “我们是些商人，顶多算是些雇佣兵，数量也不多。而您的需求，”他略微顿了一下，口气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折：“恕我直言，您想要一支军队。”

    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这正是佐特的想法，而且还不止如此——它想要一支大军。足以抵抗外界的入侵者、拯救这个世界的大军。笼络信徒是它最本能的方式，雇佣其他人则是后天的学习——而现在看来，它的理解中后者并不困难。

    “正是如此。”佐特明确地回应他。

    “唉。”布罗恩重重叹了口气：“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军队需要投入，靠不稳定的狩猎绝不可能供养得起您所需要的那种级别。”瞪了一眼重新走近的朗纳尔，他收回视线，继续刚才的分析：“寻找新的龙并不容易，长期以猎杀他们为收入来源也没有稳定性可言，况且龙族总有一天会前来报复您的，雇主。”

    “您现在应该做的是找到稳定的收入来源，有一笔不会忽大忽小或者骤然断裂的资金流，而不是一昧想要投入到没什么意义的军力上。”

    他又转过身，目光在佐特身上来回扫视：“您或许不太理解自己的力量在这片大陆上是什么概念。如果不是想要干脆毁掉人类诸神的宗教组织或者与一整个种族对抗，仅仅征服某个国家对您来说并没有难度可言。您现在就可以攻下我们此刻正位于的这个人类小国，控制王室，用他们的税收当做自己的收入，而不是又想着去哪儿找个值钱的猎物拿材料换些钱，那是看不见未来的举措，只能当成临时的应急手段罢了。”

    这是个很好也很有可行性的建议，只是对于佐特来说，布罗恩的想法包含着它一直极力避免的前提：在无法控制所有目击者的场合暴露自身。

    没打算说出这个理由，它只是趴了下去，用这种不置可否的方式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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