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后者还更重要一些。

    提着弓的士兵们用右手握紧短柄手斧，砍开挡路的灌木与枝条。康德的任务只告诉他林中有敌人潜伏，至于距离、方位、数量以及最重要的战斗力等数据上一概不明，所以他只能选择最为稳妥的抱团搜索。这不利于效率，但可以让被保护的他不必集中精力于防范攻击，而是可以干点别的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我们正处于战场上，我个人认为用比较正式的称呼比较合适，”他看向自己身旁的同伴，脸上微笑格外标准：“你觉得呢？泰达女士。”

    他当然明白自己现在这位女伴可不会有那种想法：如无意外，他知道无论对方还是她的父母都在内心渴求更进一步的打算，并且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事实也确实就如他的理解那般发展。

    他记得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和姓氏，准确来说他记得自己身后这支军队里每个贵族成员的名字——如果不是全名，至少也是姓氏与一个合适的称呼。这是身为统治者所必备的修养。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句台词——

    “……如果您希望的话。”女孩儿不由低垂着头，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但，我是说但是，如果可以——”

    “您说得对，这是我的失礼。”康德转身面对她，在自己的笑脸上抹了些愧疚：“那么……在私下场合里，我称呼您为阿黛拉小姐，如何？”

    “感谢您，我的陛下！”这个不谐世事的贵族少女立刻就在脸上绽开了花儿般的笑容：“您实在是个，实在是个……”

    看着她兴奋过后反应过来因而有些忸怩的样子，康德的内心不由也在微笑。难得在里外两边的情绪上实现了统一，他为女孩儿接上话茬：“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谢谢，我想一位美丽小姐的赞美总是正确的。”

    他周围的士兵没人听到这段对话——至少表面上没有。他们仍在警觉地注意四周，为自己和同伴劈出合适的道路。终究不是合格的侦查者，这支小部队还未发现值得注意的迹象，尽管他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映在敌人的眼睛里。

    最近的森蜥人也就仅仅趴在不足二十米外的位置，时刻监视着他们的走向。这些小家伙协调着自己的外表，在形状和色泽上与森林融为一体，少许不足处则用天然的装饰——那些真正的树叶与枝条——来补足。

    同样没什么战术素养的怪物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该如何行动，只是凭借本能缓缓后撤，维持着单方面监视的距离。没有统一和即时的指挥始终都是他们这一边最大的问题，但本身就缺乏军事能力的佐特并不能教给它的信徒什么，连它自己也得从别人那儿获取这些知识。

    遗憾的是，战争并不会因此对他们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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