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场地震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掐掉震源，而在这里则表现为——

    “小矮人，你最好把这事搞搞明白。”

    关停掘进机的引擎。

    一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穆拉德一边用双手在操纵盘上不断移动和敲打，控制着探测器侦查地表状况。伴随这些动作，显示器中那些由回波勾勒出的线条愈发密集和清晰，直至在儿童简笔画般的随意背景里变得有些突兀。

    最终他轻轻一拍，画面凝固。穆拉德转过身来，从头盔的护目位置中透出有些诡异的目光：“究竟是你搞错了地方，还是说你的那位雇主吸引了一整支人类军队来为它守护在外？”

    当然，离开了这么久的巴里肯定给不了他答案。

    巴里举起左手，下意识地挠了挠后颈：“这我确实不知道……穆拉德，我只知道在我走之前他们正与这个地方的统治者战斗。”

    “喔，这是很好的情报。”穆拉德笑得嘲讽：“有军队当然有战斗，这是谁都能理解的事。那么是友军还是敌军呢？”

    巴里更窘迫了。

    穆拉德看上去很有耐心地微笑着，就坐在这儿倾斜身体等待他的答案，场面格外和谐——假如看不出恶意的话。巴里还没有愚蠢到那地步，但他明白眼下是自己的疏失，所以他的思考方向集中于自己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例如说……

    “找个位置上去地表吧，”他认真地提出建议：“然后我去看看，打探打探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让穆拉德都有些僵住了。

    “你的想法就是……这个？”惊讶情绪甚至在他的脸上取代了之前一切表情：“一个来历不明的矮人，说话还很直白，脑子又不好使，突然出现在相当偏僻周围没有聚居地的战场边上？”

    “而且你的雇主已经有一批我们天上的表亲作为帮手。也就是说上面无论是敌是友，他们都知道这里有矮人是件很难伪装成纯粹路过的事，而你正打算这么做？我就不谈要怎么没有动静地把你给送上去这种问题了。”

    “我很少向涅希特祈求什么，”他最后下了个评价：“但现在我希望祂能帮助我完美地给你换个新脑子。”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巴里没有反驳什么。

    在其他矮人专注于手头事务，连背景音都显得冷清的时候，打破这种尴尬的是一阵急促的蜂鸣——有什么人正打算隔着通讯网络联系他们。对面大概是个优先级挺高的人，因为巴里看见守在那个位置上并接起通讯器的是穆拉德的副官。

    虽然他真没想到被外放并传出来的会是一个哪怕混入杂音并且失真之后自己也格外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