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对此表示同意。

    “你说得很对，”他维持着微笑，频频颔首：“确实如此，布勒，这是我们所信奉的神在帮助我们。”

    他现在还认为那条蛇不是神的本体，只是在察觉其他人都与自己想法不同之后决定说话的时候对此隐晦一些——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信仰着早已令他失望的群星诸神，对于背叛前半生的十几年兴致缺缺。

    或许刚刚遇到佐特的那时候他是真的不介意改换门庭，献出自己的信仰和灵魂，可今日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看待自己的态度——无论灵魂还是信仰都没什么吸引力，反倒是还存在于嘴上的知识和老实带路比较重要。

    那么，他为什么不专注于自己的优点呢？

    和布勒一样，近十个身材高大的蜥人一字排开，就站在他身后。这些颇为健壮的生物是他们部落中仅存的那十七个人中最为资深的战士，历经半生战斗所留下的伤痕还——好吧，现在是看不到了：他们都披挂着从外面看起来相当随意的甲胄，缺乏时间的矮人们并没有能力在保证工作量的同时还为穿戴者注意美观。

    这些蜥人大概有许多代人的时间没有体会过厚重金属保护身躯的感觉，他们偶尔那种不习惯的扭动就是证明。不过反过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从那场灭族之战的尸体堆中活下来的老兵，自然明白合用的装甲有多么重要。

    布勒带着他们在这儿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墨菲，尽管他自己其实没提出过这种要求，全赖对方主动。墨菲不太明白布勒是用什么逻辑把他们对那位新任国王陛下的仇恨转化成了对他的保护欲望，甚至没搞清楚他们从哪儿得知了当时的主导者和现在的主导者是同一人，但他确实很享受这种被人护卫的感觉——自他离乡之前就很少享受的感觉：

    对于那些大贵族的子孙、那些来自首都的年轻人而言，或许一队护卫真的不算什么，他们甚至可以拿出一支军队；可他只是个乡下小男爵的次子，继承权合计凑不齐一身骑士装备——这么说还有些高看他，实际上不仅没包括一匹战马，就连护甲都不完整，顶多只有武器稍好一些。

    况且走的时候他连这也没带上呢。

    “天神给了我们复仇的机会，”听到他这么说，布勒摩挲着掌中页锤——这也是矮人们熔铸战利品后新打造的武器——的握柄：“而你则是这一切的前提。我们不仅为自己的仇恨而战，也会为了你的想法而战。”

    这种说法让墨菲差点忍不住后退半步，因为它实在是有点儿……呃，肉麻。不过他也明白，虽然能够将自己的意思转化为通用语表达出来，这个蜥人首领对于语气和用词的把控终究还是直白得多，和把它当做母语的使用者没法相提并论。

    就在他想要对此发表些看法——主要是正面肯定——的时候，墨菲忽然听到哪儿传来一阵沉重但步调把控一丝不乱的跑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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