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变万化却又一成不变的风和云会给人某种奇怪的错觉，就恍若时光在此凝滞。只有当再度一恍神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究竟随波逐流了多远。

    现在就是意识过来的时候了。

    “算式的前提是数，”佐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获得信息，数据化，进行计算，得出答案。”

    洛尔科的眼神有些惊讶。

    但佐特可没这么简单地停下来：“战斗是运算，双方的战力是数，可量化的其他条件是额外运算，得出的是概率。”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佐特拿出了结论：“未知的部分过多，可确定的部分太少，概率浮动太大，因而你缺乏安全感。”

    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洛尔科朝侧面走出去两步，转过身靠在护栏上：“看来布罗恩教给了您很多我们的知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面色有些古怪，看不出心情如何。

    而佐特则以沉默表示肯定。

    “我比你更加害怕。”

    这句突兀响起来的话吓了洛尔科一跳，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它都不太符合佐特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不过紧随其后又是一段空白的现状让他能够明白对方显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依照惯例没有多问。

    终于，或许是直觉认为对话应当结束，他向佐特辞行并准备离开。然而紧接着另一句话就传入了他的脑海：

    “穆拉德会有前线的情报……联络他，他会说实话。”

    不知是明白了没必要表达自己听见，还是未有执行的打算甚至干脆不认同，洛尔科对此毫无反应，连步距也没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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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个点上恰好是联络穆拉德的合适时机，因为他此刻心情很好，并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多半不会再听到通讯——

    “我们放过了两支从后方往返的队伍，摸透了他们的时间规律，”他环视自己的下属，语调中意得志满：“但不会有第三支了！”

    “结合目视侦查的结果，这的确是他们运送补给的后勤队伍，我们也确认了他们补给线的走向。”他点了点一旁电子屏幕上显示出的线条：“接触点在这个接近森林侧面的狭窄段，这次行动的根本目标是彻底毁尸灭迹，绝不能出现目标逃离的情况，也不能留下足以被追查的痕迹。”

    “我们那些林子里的可爱友军会完成最为困难的情报工作，而我们只需要负责把所有活着的敌人清除干净和挑选战利品这样的简单小事就好！”

    “不过，”他的语气明显地转折了一下，顿时下沉许多：“为了让我们素未谋面的雇主满意，以及考虑给我们加加报酬，第一次行动中，呵呵……我只会带上你们中最靠谱的那些家伙。”

    满意地看到所有的听众都屏住了呼吸，穆拉德向前平举起右手：“下面，我开始点出那些有资格参与这第一次行动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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