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隐约记得,昨夜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首先他在梦中尿急起夜,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块奶油蛋糕和一块巧克力。
当时的他万分疑惑,仔细看了看,那其实是两个人。一个皮肤白皙,腰佩短剑,金色发辫垂在平滑的胸甲前;另一个则有着麦色肌肤,身着白纱,画着眼影,及肩短发的发辫末端垂着一个个精致的金箍。
至于为什么会联想到甜点,可能是因为她们看起来味道不错吧……尝一口应该是香甜可口的甜点味道。
该死,自己怎么这么下流!谢苗赶紧深刻反省。一想到这,羞愧的泪水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记得然后自己去厕所了,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灯,尿完也没摸不到水龙头。
疑惑的他走了两步,感觉脚下的瓷砖似乎变得又松又软,拖鞋里好像还进了沙子。
一系列的异常终于迫使他睁眼看世界,毫无遮蔽的天空群星璀璨,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他第一次看清了银河。
而当他转头时,先前的奶油蛋糕和巧克力还站在他面前。这两位神色惊愕,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巧克力还好,只是双手捂脸。而奶油蛋糕就比较暴躁了,反应过来的她满脸屈辱,剑已经拿在手上了。
被吓到的谢苗立马回房睡觉。果然,被子一盖,鬼怪不爱。一直到闹钟响了三遍,他才安然无恙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谢苗摇摇头,穿上拖鞋,准备刷牙洗脸。
开门后,炽烈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卧槽!”
守在门外的埃及人纷纷转过头来,费力地理解着他们听到的第一句先知话语。
——
足足过了一个月,谢苗才基本适应了穿越生活。在伊拉的细心教导下,他学会了当地语言,水平足够日常沟通。
在泡面吃完之后,他也渐渐习惯了当地粗劣的粮食。
他居住的小屋外表跟村里的其他民房没有区别,但内里又实实在在的是现代画风。最神奇的是,电线网线不知道是穿越了哪个虫洞跟地球相连,他的房里依然是通电通网的。
在最早的几天,他甚至在贴吧和某乎贴上自己的遭遇,附上了现拍的照片。但也只是收获了一票“老哥p图真6”和“某乎,分享你刚编的故事”。
他也想用社交软件跟家里联系,但他怕真相会把二老吓得心梗,也就暂时放弃了。只是说自己在外一切都好。
又过了几天,他终于放弃了“一觉醒来世界就会恢复”的幻想,放下戒备心跟土著沟通。好在这些人的领袖是个长得好看人又温柔的大--妹子。
通过反复沟通,谢苗了解到几个人名和大事件。回房后他在网上查了历史资料和埃及地图,基本确认了所处时间和地点。
这是公元前29年。一年前,马克安东尼兵败自杀。被屋大维软禁起来的“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七世也用眼镜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罗马正式吞并了埃及。在谢苗世界的史书中,直到公元1952年,埃及的故事才再度由这个国度自己来书写。
这里是离底比斯城80公里的卡伦湖畔。伊拉作为王族血亲,自然无法避免罗马人的注意和追捕。一年前,她跟随着女王的妹妹阿尔西诺四世,以战败者的身份游过罗马街头。用屈辱换取性命。
那一天的阳光异常毒辣,但更毒辣的是大街小巷和楼台上的那些罗马平民讥讽不屑的目光。他们评头品足,从伊拉她们的肤色到宗教信仰奚落了个遍。说她们的伊西斯女神(指艳后)不过是个十足的荡妇,有关女王和黑皮奴隶们的荤段子编了一个又一个。
坐船回到亚历山大之后,伊拉看着满城的罗马士兵,一度深陷抑郁。她从小爱读史书,从波斯控制期到托勒密时代,数百年来,埃及一直都不是埃及人的埃及。
他们的信仰被希腊神话影响,他们的文字被自己抛弃。只要能苟活下去,便任由侵略者揉捏践踏。
但埃及也不全都是软骨头,从古至今,反抗从未停过。在女王自杀之后,各地又掀起了一番反抗罗马殖民者的浪潮。伊拉的父亲,一座小城的领主,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这种临时拉起的队伍自然没有战斗力可言,在埃及军队和罗马军队的双重镇压下,起义很快就破产了。伊拉父亲兵败身死,小城的居民也都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