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是为了效率，还请你谅解。”说话者的声音空灵悦耳雌雄莫辨。

    真不愧是高等文明，真有礼貌。谢苗无奈地笑了笑。

    “在发现你的思维器官难以承载这种负荷后，我稍稍帮你做了一些升级改造，也算是补偿吧。”

    “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交流，交流而已。像我这样的旅行者，总是很喜欢跟孩子们聊一聊。”

    “那可真是触及灵魂深处的交流啊。你们现在对我可是知根知底了，但我还是对你们一无所知，连你们的模样也看不见。”谢苗摊摊手，“还有，为什么选中我？”

    “相比这个问题，我更好奇为什么航标选择了你。”

    “航标？”谢苗疑惑地问道，“难道是那颗眼睛？”

    “是的，它是捅破空间薄膜的钥匙。也许是程序紊乱了，它无意间把你原来的世界和这里连接到了一起。”

    “只是空间薄膜吗？不包括时间？这里不应该是公元前29年的地球吗？”

    “这里不是地球，这个宇宙也不是你所处的那一个。”

    “平行时空真的存在？”谢苗激动起来了。

    “恕我无法向你回答这个问题。孩子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只是四处观光的旅行者。”

    “那，坠机是怎么回事？”谢苗立马问出另一个尴尬的问题。

    “涉及技术原因，这个也无可奉告。”

    谢苗又笑了笑，别是怕丢人吧。那有什么？你们这都能空间跳跃了，我们还在搞可控核聚变呢。

    “那你们是不是需要这个航标回家？”

    “我们有很多办法回去，但无疑这个是最方便的，修好之后，它会是非常得力的穿梭工具。”

    “那你们拿走了，是不是我以后就再也没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谢苗问道。

    “是这样。所以在我离开之前，可以选择帮你送回去，而航标收回后，你就再也没有会被传送回来的顾虑了。”

    说话人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给谢苗考虑的时间。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也可以送你一个小玩具作为赠礼。这份赠礼不违反知识密封准则，但又特别适合你现在的需求。”

    “那是什么？”

    无尽黑暗中终于亮起了一点光，光团停在谢苗身前，映亮了他的身体。

    “你可以叫它工业母机。只要不断地投入资源，它就能从一张机床开始，建设出一个覆盖整个星球的工业联合体。鉴于你母星的文明水平，我给它设置了科技限制，它最多能帮你研发到可控核聚变技术。后面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怎么操作呢？”

    “它搭载的人工智能会给你提供完善的指引。”

    谢苗沉默了。这样的礼物简直秒杀历史上的一切“天赋皇权”，但代价显而易见，那就是他再也不能回到地球了。即使之前的回归时间是完全随机的。

    在地球，他双亲健在，也有许多志同道合的同龄朋友，倾慕的人更不必说。而且地球上的工业体系已经非常成熟，5G技术更是近在咫尺，星辰大海触手可及。而在这异界，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从无到有地发展到那样的水平。即使有了工业母机，能把原来需要几百年的历史进程缩短成几十年……但几十年后，他也垂垂老矣了吧。

    不过在异界，有了工业母机的他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先知，成为历史的执笔人。可惜这里的时间还是太早了，再晚一些的话，他就可以在大航海时代来临前占领新大陆；在英伦三岛发生圈地运动前就拿多铆蒸刚的军舰塞满他们的港口……

    或者再早一些也行，他倒是很想见见那位艳后的真实模样。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伊拉，后者则酸溜溜地告诉他自己见过，那一位确实是容光照人美艳非凡。

    那么，要怎么选择呢？回去做享受现代便利生活的平凡人？还是在这里披荆斩棘做文明的开拓者？

    其实后一种选择的所谓艰苦他无所谓，只是那个选择会让他跟原来的一切都断了联系。

    也许他在这边会被万众敬仰，死了也会被当做神灵供进神庙里……但想象了一下，那些荣誉似乎还没他父母的一句夸赞来的得劲；也许他以后能在这颗星球上集齐各地美人，后宫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但他肯定见不到学姐那样的知性美。

    “看来你很难做出选择。”

    谢苗笑了笑，世间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呢？这个外星人也真是的，这么友善地告诉他这么多干什么啊，还不如拿了那个什么航标直接跑路呢。那样虽然无情但谢苗至少能安慰自己说这是没得选了，没有工业母机也无所谓，反正那么多电脑还存着几个T的学习资料呢。

    这是啥旅行者啊，这是折磨王吧。

    不过这么想想，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潜意识里更倾向于哪一种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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