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脸又再一次变化，这次他笑得轻蔑。

    难以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脸庞上居然能够流露出这样的风情万种。这看上去似乎只是简单的微笑，却让他表现出了千百种味道来。那绝不是一个少年能够做到的，他曾几何时品尝过人生百味？那么丰富的情感表达，那么细致入微的表情细节，就在那张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凭空模仿怎么可能做到这样？那一幅幅面孔、表现出的一丝一毫情感，唯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就像生与死，苦难与苍老，都蕴含在一个人的体内，对于神也不例外，这是一个十分诡异的循环，没有东西能够从这样完全封闭的循环里逃脱，嗯，没有任何东西。我们终将与之遭逢。我们总有一天会浑然难分，就像水溶于水中。”

    “我知道，神的意识永远不会消失，但是肉体总会衰败，我们之中的哪一个不是带着往世的记忆转生了千百世呢？你们用那具苍老的肉体禁锢神的灵魂，可那具皮囊终究还是腐朽了。那东西实在老的不行啦！所以啊，那皮囊终于还是死啦！目光短浅的你们终究要面对现实，我的灵魂不灭！所以死亡对于我来说，那是可是新生！”

    男孩平静地诉说，声音里没有愤怒与不甘，他似是用外人的口吻，讲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情感单调如一。

    “你们知道的，这一天总会到来，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十万年也好，百万年也罢，那滩烂泥一样的东西还是没能困住我，这是极恶的鬼逃出了地狱啊！你该感到害怕！你们抓住了魔鬼，却没有将它赶尽杀绝，现在，它回来了，它怎么能够忍住不喝你的血，不吃你的肉呢？”

    “啊……这久违的空气，真的是让我全身上下都愉悦了起来！我记得好久好久以前，我也曾在一颗海棠树下呼吸过这样甘甜的空气，这是自由的味道啊！我依稀还能记起那颗傍晚的海棠树，虽然时分已经到了傍晚，但是它还同早晨那样缤纷灿烂地开成一团。我在树下呆了半天，抬眼看见西天正亮着海棠花般红艳的晚霞。若是说一天即是一生……我感觉……这满树的花……还有天边那仿佛晕染开来的晚霞，真的好像我们这些旧神！”

    “虽然……时间的长河，在我们的面前不断的流逝，沧海桑田弹指间飞快地掠过。可我们，依旧还是我们，我们没有变，我们的力量与权力永世不会衰退！我们还是从前那个强大的自己！我们辉煌的时代不会过去！这没有人能够比得上！”

    这个时候，男孩的语气变了，充满了讥嘲的意味。他怒目圆睁，瞳孔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那是创世的火焰，那同样也可以是灭世的火焰，这是他的神格在熊熊燃烧，那可是至高神的尊严，怎容得侵犯？

    “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总想着新生代能够取代我们这些老东西？你难道天真到认为我们是旧时代的残渣，衰老残缺的余孽？”

    “不要开玩笑了！你们这样卑微渺小的物种，怎敢跟我们同样高贵！”

    男孩朝着对面的怪物大声嘶吼，拔出了黑色的巨剑。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