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在看见这个女孩的第一瞬间就欺骗了这个孤独的孩子,为什么?因为她是奥托,是一个还没有长出獠牙的恶魔,从本质上来说,她和自己熟识的那个天命主教是同一个人。
该隐必定会杀死自己的兄弟,这和他是男是女没有任何的关系。
A:【自己理应坦然的利用这个恶魔。就像是渔夫欺骗魔鬼,让魔鬼重新回到瓶子里一样,这不是欺骗,而是“智慧”。】
B【或许,我……】
金发的女孩平静的呼吸着,嘴角似乎还有丝丝的笑意,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睡的如此安心过了。至少在这一刻,她对这个世界的残忍和冷酷还是一无所知。
她或许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舰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奥托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带着营养不良般的菜色,她的身体非常瘦弱,抱在手里居然都有一些隔手,明明是盛夏,而她尽然还穿着加棉的连衣裙。
显然,奥托童年的生活其实并不美好。
在舰长心里,奥托应该是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才对啊!她本应该是一个从小就非常残忍的腐朽贵族啊!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将他人送上祭坛的魔鬼!
只有这样,舰长才可以坦然的欺骗和利用她啊!
她可以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依然认为奥托从小到大都是魔鬼。
她大可以忽视这一切,反正这个世界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而奥托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她没有任何理由来帮助这个家伙,不仅如此,她还有数以万计的理由一刀把这家伙砍了。
不仅要砍了,还要砍成饺子馅,不仅要砍成饺子馅,还要拿来做成饺子煮,不仅要做成饺子煮,还要拿来喂猪吃!
不这样做的话,她又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失去的同伴?!!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呢?”舰长在心里呼唤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少女的名字,这个名字也是她隐藏在心里最深的痛苦和伤疤。
她自己其实是可以说出宽恕的,因为她一直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她有资格为自己死去的同胞们说出宽恕吗?
“……哈。”舰长微微一笑,那苦涩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自己。
一个人可以欺骗所有人,但是有一个人是她始终无法欺骗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你们会同意的吧?她们――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啊。”舰长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像是要说服自己。
并且平心而论,我难道不是魔鬼的帮凶吗?我难道就不希望那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技术被掌握吗?
我难道……没有伤害过别人吗?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立场来欺骗这个信任着我的孩子呢?
或许她只是伪装。舰长在心里劝说着自己。
完全没有必要同情她,因为她,将来会有很多人不幸。舰长在心里默念着。
如果你看见一个人掉到了沼泽里,正在痛苦的挣扎呼救,而你还知道这个人在将来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那么你有必要救她吗?
如果为了成全更多人的幸福需要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幸福,那么这种做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没有人应该是被牺牲的人,即便有,那个人也只能是我。”耳边依稀是她的声音。
她说到了,于是她做到了。
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那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战士,那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圣人,那是一个不愿意伤害无辜者的刽子手,这个世界剥夺了她的一切,自9岁之后她的人生再无快乐,再无阳光,每天面对着死亡,每天面对着绝望,即便如此她依然坚持对着这个世界微笑。
但是,哪怕仅仅只是为了她,你也不应该同情这个恶魔啊,毕竟……她是怎么死的呢?是谁夺走了她的幸福呢?谁又是一切悲剧的源泉呢?
“我明白了。”舰长轻声说道。
长长的叹息声里,白发的少女背着金发的女孩,她们在盛夏昆虫的聒噪声里踏着月光远去,那背影是如此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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