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扑倒了亚莲,并且战斗力达到了夸张的“170只亚莲”的家伙此时松开了紧攥着她的手腕,而后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体型瘦削且浑身沾满着血迹的亚莲递出手帕,对方低声询问道:“这些哥布林都是你杀死的吗?小姑娘”
亚莲没有吭声,此时的她正噘着嘴转动着僵硬的手腕,对方此前那蛮不讲理的强横力道将她的手腕给捏的生疼,若非是她本身的抗剧痛能力异于常人,要是换做其他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或许得因此哭许久吧。
“是我杀的。”她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这位缩在密林阴影中的陌生家伙。
“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解决掉这群哥布林的?”
棕黄色的针叶密林与燃着灯火尸骨的交界处,现出了说话人的身影。
“是使用陷阱?依靠蛮力,还是仰仗着魔力碾碎了它们的头骨?”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他就如同一尊通常来讲,只能在欧式建筑的城堡里才能见着的骑士一样,穿着那身黝黑且富有光泽的等身盔甲以及将面容完全遮掩住的精致头盔,在除却对方的内衬穿着某种未知动物皮革制成的雪白毛绒,从他盔甲脖颈处的缝隙裸露而出外,浑身上下竟再无半点多余的装饰物。
亚莲还注意到,对方的披风隐约露出了他左肩上的金属护肩,以及他身后背有的一支短柄弓箭,他的金属护臂上挂着一面小圆盾。无论是那柄漆黑的单手剑亦或则是腰间挂着的匕首,都有着一处极为鲜明的特点,相较于正常体型大小的制式武器而言,对方的武器大都偏向于短小灵活的类型。
在亚莲眼前这位将自己武装到牙齿的家伙,他并不应当算做一名合格的骑士,对方给亚莲的感觉,更加像是一位执着于针对某类体型矮小的特定生物而生的清道夫。
危险的家伙,她内心断定。
“你是用什么东西杀死了眼前的这帮哥布林?”对方又低声问了一遍。
“我夺走了它们的武器,就是那根小木槌一下一下敲碎了这些小矮子的颅骨。”亚莲撅着嘴随手提起了身旁的那只棒槌,神色颇为不悦地说道:“之后我得到了一柄素装长刀,可还没能试着杀敌它便被你这个家伙给破坏掉了....”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得赔账我”亚莲可怜巴巴地说。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附近哥布林的群落还没能诞生。想来应该是在此前有某只小家伙逃过一劫。”这个人说着,他的声音清冷而又沉闷,偏向中性化的腔调使对方的音色显得极为别致。
亚莲并未吭声,只是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唇间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个声音,但肯定不是为了说句话而已。常年的训练生涯告诉她的身体在此时应当即刻进入防御姿态,但她确竭力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原因无他,对方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过猛烈,总给她一种无从抵御的感觉。
“我听说这里有哥布林的踪迹,确没想到它们被你这样可爱的小家伙给杀死了”那个人继续说道。
对方歪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身侧的那一具具正在不断溶解着的哥布林尸体,他自顾自地半蹲着身体,口中喃喃自语地说:“虽然你杀它们的手法极为粗劣,但我还是很欣赏你。”
话音未落,她便抬起了头,迎上陌生人的凝视。二人中间依然隔着那头厚实的铁盔,即便亚莲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在她想来这家伙此刻的表情应当是在微笑着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女人之间那模糊不清的第六感一样,来的忽然并且毫无逻辑。
亚莲止不住地晃动着脑袋瓜,不禁怀疑起自己的人格是不是受制于体型的变化而引发了心理状态的改变,她赤裸着的小脚,忽地感觉到了地面在颤动,不远处传来了滚雷样的声音,但是天空确不见有任何下雨的迹象。
“它们来了。”那个人微笑着说。
亚莲回过头,视野沿着棕褐色的针叶密林深处方向,在那片漆黑的阴影深处闪烁着一支支燃起的火把,就像是墓地中飘荡着的鬼火,它们越过高高的山脊,向着山下这片宽广的草地奔来。
“哇呀呀呀。”不远处传来了怪物吼叫着的声音,似乎是某种生物特有的交流语言,亚莲对于这种语言并不陌生,就在昨日之前身旁这些死去的绿皮生物们所发出的声音,就跟眼前这些赶来的身影所用的语言如出一辙。
“它们一开始是不是就在这里举行过祭祀仪式?”那人拾起一根烧焦的木炭,打量着远方赶来的一群群哥布林,好笑地说:“这群哥布林最近的动向很是异常,它们在成长在进化。这样的祭祀行为就相当于人们点燃战火时所用的狼烟一样,现在狼烟断掉了,所以附近的哥布林们也都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