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伊翻着白眼，眼见蹬腿的力气都快没了。

    柯罗伊将举着豪伊的手臂缓缓下放，让豪伊与自己视线平行。脚着地的豪伊却似没了力气，双腿略微弯曲，没能有太大的动作。

    笑脸面具近在眼前，对方披散着银白秀发的脑袋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耳旁。豪伊感觉快闻到对方的发香。

    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呢，平常关在地窖里也会洗头吗？

    明明是生死关头，却不自觉冒出迷糊杂乱的想法，豪伊感到自己莫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一个极为温柔可亲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爱的豪伊先生，到底谁才是道具，你们只是父亲送给我的玩具而已。

    你是不是也对我面具下的面容很感兴趣，我对将死之人一向很宽容，你之前每一位客人我都满足了愿望。”

    柯罗伊磁性诱惑的嗓音令豪伊耳朵一阵酥麻，豪伊都开始有点佩服自己，这种情况也能想入非非。又似有听到昆虫爬行蛆虫蠕动的声音，若不是幻听，那大概是自己犯病的征兆，豪伊为自己默哀。

    柯罗伊酌情微微松了松手，缓过气的豪伊眼神开始恢复明亮，凝视着对方的面具。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面具的下端。无论第几次看，豪伊都觉得这手美得撩人。面具自下往上提起，手指的动作轻柔迟缓，好似在揭起美丽的面纱。

    随着面具被揭开的角度越拉越大，耳边细碎的杂音愈发明显。

    面具完全被揭开。

    豪伊惊得呆住，半晌才蹦出两个字。

    “我丢！”

    面具下竟然不是张脸。

    本应是面皮的地方泛着猩红的柔光，千万条细小如铁线虫的未知红色生物覆盖着整张脸，不断爬行蠕动，之前细碎的声音就源于此。

    美好的幻想就此破灭，豪伊能清晰体会自己内心某处正在崩裂。

    “我美吗？”

    声音一反往常，滋滋刺耳，没有面部器官的柯罗伊，仿佛是虫子在发声。

    “呕——”

    “骗~人，”语气娇憨，“得死。”语气阴冷。

    我还啥都没说呢，豪伊暗自吐槽，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红光愈来愈刺眼，柯罗伊头部的千万条红色线虫如流水般疯狂爬行蠕动。

    面部逐渐隆起，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炸，隆起顶部有几条虫子开始探头探脑，就要贴近豪伊的鼻尖。豪伊冷汗直冒，强忍着不适，艰难开口：“姐姐，有话好说。”

    话音刚落，所有红色线虫朝豪伊扑面而来，往豪伊的双眼死命钻去。

    “呃——”被捏住喉咙的豪伊发出嘶哑的惨叫。

    “豪伊！”夏露露刚喊出口，就被柯罗伊反手一击打断。

    这次是真的完了。

    除了刚开始毫无准备的一下，习惯疼痛的豪伊，不再呼喊。豪伊开始回忆，自己过去每一次发病都有种会就此死去的错觉，但错觉终究是错觉，这次豪伊真的有所畏惧，自己的生命握在了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