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厉害，我可夹不起来。”永江衣玖羡慕道。

    大家自顾自吃着，除了永江衣玖都没人做声。

    “总领娘大人也变得成熟了呢，以前吃饭的时候总是话太多太飘被斥责，现在也沉静地像冰山美人了哎。”

    天子张开嘴巴，把一勺子滚烫的汤咽进喉咙里。

    “哎呀，总领娘大人不会是在气我那时候没站出来替你说话吧？那怎么说也是总领娘大人的家事呀，我怎么好插手哎，也不是说不能为了总领娘大人顶撞上司，只是这……家务事怎么容得下我一个外人呢。”永江衣玖抓着兔子咬了一口，嚼来嚼去，“不过做的是有点过分，把女儿打昏丢下有顶天，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嗯，我的立场不好说话，评论上司这种事情。果然还是？”

    天子表情更难看了。

    “哦对了，爱丽丝小姐是做什么的啊？”19突然问。

    “啊，我。我算是个魔法使。主攻召唤系傀儡设计制造与操纵。”爱丽丝出于礼貌回答了19的问题。九十九弁弁似乎很热衷于豆腐，爱丽丝在锅里捞了几下，除了完整的豆腐，就是碎掉的豆腐。

    “傀儡？像安娜贝尔那种鬼娃娃？”

    “嗯。其实傀儡不一定非要是常规的人形，一切都是为了功能服务。”

    “爱丽丝小姐是魔界出身对吧？”

    “啊，没错。”爱丽丝有些惊讶，这位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客人居然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出身，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方，

    永江衣玖用筷子在锅里拨来拨去：“魔界出身的人，一般在与魔力相关的领域天赋都比较高，不管是学习还是运用都比普通人强很多。所以魔界出身的魔法使，一般在选择研究方向的时候都没那么——嗯，没那么功利。像是召唤啊，空间啊，精神啊这类学科，都是需要大量理论知识和实验研究做基础的，光是初级运用的入门就要花十几年时间。同样的时间，炼金啊魔道啊这类学科，起码基础玩意的实践都能懂得七七八八了，这也是大部分魔法使选择这些门槛低的科目学习的原因。”

    “我只是出于喜好才研究傀儡的。”

    “喜好吗。暂且不谈填饱肚子的问题。假设自己数十年的研究毫无进展，同辈却已经在别的领域小有建树，你能接受吗？大部分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别说有些寿命短暂的魔法使，他们一辈子的时间恐怕还不够一窥真理的冰山一角。这种时候，还要谈喜好吗。”永江衣玖的视线在桌上扫来扫去，没看到有酒，“所以说，专注于喜好这种事情，是天才们的特权。爱丽丝就算研究召唤系，进度也远远把研究魔道的普通魔法使甩在身后吧，所以你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无所谓，也没注意到过，对吧。对吧？”

    爱丽丝一时语塞，不由得想到了帕秋莉和魔理沙，永江衣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19小姐。”九十九八桥冷冷道，“天界的使者，对魔法使的事情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嘛。”

    “我在天界摸爬滚打上百年了，也算是见多识广吧。”永江衣玖洋洋得意起来，

    “对本职工作有这么清楚倒好了。”天子道。

    永江衣玖脸微微一红，又道：“说起来，我上一次去魔界还是几十年前哪，爱丽丝小姐，现在魔界重建的怎么样了？”

    “还行。”爱丽丝随口答道。

    “我记得我上次去魔界啊，有幸隔着老远见了魔界大神神绮一面。怎么说呢，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只有你们经历过才知道，我说不上来，你们懂吧？毕竟人家把整个魔界造出来了，确实不是一般人。我当时有阵子感觉她在对我笑，但是其他人有的说她在哭，有的说她在发怒，真的邪门。”永江衣玖抓住机会大吹特吹，“她真的就是给人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啊，就是说，那个，那个那个，对了，全知全能！就是全知全能！”

    “啊。”爱丽丝没否定。

    “几十年前龙神发怒的那会，她造了十几个傀儡来防御结界，你们应该没见过那些傀儡全力全开的样子，那时候简直……所以说怪物只能用怪物来对付。现在我从天上往下看那些傀儡，都感觉害怕。”看到莉莉卡明显很感兴趣的样子，永江衣玖火锅也不吃了，撸起袖子大谈当年往事，“那时候天人大人们把整个有顶天都封起来了，结果隔着几公里厚的封印都能感觉到外面战场上澎湃汹涌到疯狂的力量！我当初就想，就算龙神死了，会不会神琦倒戈一击给这里来个‘整合’？那有顶天的地位到底怎么争取？结果人家神琦是真的仗义，自己把傀儡全销毁了，只留了最得意的两……啊，对，全都销毁了！全都销毁了！！当时真的是，把大伙感动的稀里哗啦！爱丽丝小姐，你傀儡水平就要向神琦大人学习呀！”

    饭桌突然安静下来，九十九弁弁担忧地望向爱丽丝，其他人也都停下了动作。爱丽丝明显脸色很难看，自己刻意离开魔界选了一条和神琦不同的道路，是是非非不在乎他人言说，但总归有些不悦。

    “说起来，我印象里傀儡之术里最上等的就是创造灵魂吧，当时神绮大人就做到了呀！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那些傀儡才会这么强大吧！但毕竟那是魔界之神，创造这种能力，并非凡人能做到的，只有……”

    “灵魂这种东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彬彬有礼的爱丽丝粗鲁地打断了永江衣玖的话，“不会凭空创造出来。”

    永江衣玖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比那名居天子正用冰凉的眼神盯着自己。

    永江衣玖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

    “火锅汤挺好吃的。就是淡了点。”梅露兰道。

    “对。”

    “对。”

    “是淡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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