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也是这般语气,
到头只落得空欢喜。
浮夸是魔鬼的本质,
欺瞒是它拿手好戏,
这叫我怎能相信你?
萃香不停用手揉着华扇的大腿,专心致志地投入到观察华扇表情的乐趣中。华扇面如死灰,早知道就该听萃香的话跳过这花里胡哨的人偶剧直接去喝酒。
上海将手摸入怀中道——
看这个罢。
荷兰恐惧中朝后倒去,被众人偶扶住——
天哪,她必是恼羞成怒了!
被我拆穿了谎言便要杀我们,
魔鬼的真面目果然叫人憎恶,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早知道便依了那哲人哩!
交响乐再度响起,幽幽子和八云紫高声唱着颤抖的旋律。
上海掏出协议唱道——
我知道你满心疑虑,
不过且看,我并非空口白话。
今日向你应承的一切,
我们都将立誓结约,
白纸黑字不容抵赖。
此笔乃幽触木嫩枝所制,
冥河尽头是它家园。
饱吮鲜血移笔纸上,
尘埃落定再不能悔。
荷兰道:
若如此,我便放心了。
上海道:
那么,请在这里署上你的名字。
你等跟随我进入地狱,
永不再回到地上,
就此避开那嗜血的哲人。
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享用不尽。
茨木华扇好几次想中途离场,都被伊吹萃香一把按下了。
帷幕落下,黑暗降临,过了许久,帷幕拉开了。
蓬莱身着和服,带着恶鬼面具,一把武士刀配在左右,穿着木屐缓缓走出,妖精女仆们恰到好处的奏响了迷茫而节奏紧凑的曲子。
蓬莱拔出武士刀,将刀举向天空。
魂魄妖梦眯起眼睛,很外行的握刀方式,虽然人偶精致,模仿地很像动作也很到位,但是不懂刀的人就是不懂刀。
除非……妖梦想,除非握刀的人力气大到离谱。
蓬莱是米斯蒂娅为其发声的,本来想让天子试试,但是天子拒绝了,米斯蒂娅只能粗着嗓子喊道——
我便是迪亚波罗!
你这可恶的哲人,
我知道你在这里,
莫要躲躲藏藏!
音乐的节奏更急了,幽幽子和八云紫对视了下,八云紫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子便通过灵力,将自己的声音扩散到整个舞台,让每一个音节都好像从天空传来——
我无处不在。
·
蓬莱大声道——
你这不知羞耻的哲人,
蒙骗我的兄弟误入歧途,
她将成千上万的人带入地底奴役,
你难辞其咎!
幽幽子唱道——
断善修恶地狱亦无她去处,
奸佞邪智我怎敢拿她消遣?
你莫要听她花言巧语,
懵懵懂懂丢了性命。
我几时要取那些人项上头颅?
她巧舌如簧骗他们签下一纸协议与我何干?
蓬莱大惊失色道——
我被骗了!怎会如此!
上海从蓬莱身后的帷幕钻出,只一拳便将蓬莱击倒在地。
蓬莱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捂住胸口望向上海,一副重伤的模样。
上海高声道——
罪过都推到我身上来,
你却做个好人。
协议签署之时,
你在天上袖手旁观,
任由我宰割他们,
这便是你的理想?
幽幽子唱道——
乐园大门永敞开,
人必自救而被救。
迷途魂灵彷徨不知进退,
我们却不能代他行走。
正确的道路一早指出,
选择却全在于他自己。
爱丽丝闭上眼睛,不去注意乐团的声音,集中精神,控制着全身的魔力,牵动了指间的丝线。舞台上,蓬莱突然爆发出了可怕的灵压,身子压低,拔刀一闪斩过上海,但刹那间如遭重击撞在台柱上。
上海嘲笑道:
迪亚波罗,你怎能是大哥的对手。
蓬莱再度压低身子,骚灵乐团们热情如火,露娜萨拉着提琴,梅露兰吹着小号,莉莉卡疯狂地弹奏琴键,带动妖精女仆们将情绪燃到最高,激烈的乐声中,战斗的高潮来临了。
上海道:
没有哪个魔鬼是我墨菲托斯的对手,没有!
愚蠢的兄弟,你在试探我的底线!
蓬莱再度施展了拔刀斩,武士刀与上海的右臂撞在一起。
武士刀断了,蓬莱倒了下去,但她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短刀。
上海的右臂掉到了地上。
上海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望着自己的右臂和倒下的蓬莱,崩溃般自言自语道——
我都做了什么……
灯光熄灭帷幕落下,爱丽丝作为旁白道:
就这样,墨菲托斯集中了魔鬼之力的右臂,被她的兄弟迪亚波罗斩了下来,失去了魔鬼之力的墨菲托斯,也成为了一位凡人。
自此,墨菲托斯在地狱的暴政便结束了。但协议的效能是永久的,没有任何可以打破的方法,之后的地狱,便由憎恶之王墨菲托斯的兄弟——黑暗破坏神迪亚波罗和破坏之魔巴尔统治,人们过上了虽然失去了太阳但还算幸福美满的生活。
慧音虽然也经常看人里的戏剧,但人偶栩栩如生的表演还是第一次见,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妖怪们都见了鬼一样看了过来,慧音看到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慢慢放低了掌声。
“妖怪们不知道鼓掌的意思是指什么,所以没这个习惯。”妹红向慧音解释,说完自己也用力鼓起掌来。
早苗和坐早苗旁边的咲夜,也一齐鼓起了掌。
几个了解人类的妖怪向旁边的妖怪解释了掌声是什么意思,没过多久,观众席便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再次为爱丽丝高超的操控技术折服了。
“哎哎哎,我记得你好像根本不是矜羯罗的对手啊,不是被秒了吗?”伊吹萃香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在友人伤口上撒盐。
“秒毛。谁知道他突然掏出两把刀。”茨木华扇恨的牙痒痒,到底是谁写的这个垃圾剧本,一看就是缝合的玩意。
“必秒。”
演出还在继续,这才仅仅是一场而已。直到曙光照亮了东方的地平线,今天的人偶剧表演才算落幕。
兴奋的赤蛮奇直冲后台,正撞上一夫当关的天子。天子嫌恶地看了眼莽莽撞撞的赤蛮奇,瘪瘪嘴让她直接过去,别烦自己。
赤蛮奇连忙闯到后台,只见大家正在收拾演出的道具,自己也加入了进去。
“啊?你又来了啊。”九十九八桥看到赤蛮奇帮自己抬道具,倒也有了几分好感,“不过你找爱丽丝的话,她可不在哦。”
“没找她啦。”赤蛮奇扶着道具的边沿稳稳抬起,“四五场表演忙活了一晚上,肯定要休息的呀。”
“倒也不是,爱丽丝魔力很充沛的,她去新来的妖精乐手们家里玩了。那些个子小小的妖精们真的很会撒娇哎,爱丽丝都被她们缠地没办法,妖精的家多半是树洞吧。啊,如果我向姐姐那样撒娇,姐姐会不会任我摆布呢。”
赤蛮奇愣住了,难怪那天在餐桌上,咲夜知道了自己清楚爱丽丝的住址之后,将整队的妖精女仆慷慨相赠,只要求自己绝口不提妖精们的来历。
茨木华扇带着萃香,在演出结束之后,又跑去妖怪山喝了一通。
天狗们见到鬼真的和见了鬼一样,都以为鬼回来作威作福了,以至于惊动了整个妖怪山的防卫队,偏偏这个时候早苗因为出去看人偶剧了根本没人能操控新型机甲,河童们也无可奈何。
空无一人的酒馆里,茨木华扇和萃香喝的酩酊大醉。
我有个事情要你帮忙。华扇一身酒气,关于旧地狱的事情。
嗝。萃香直愣愣盯着华扇,似乎是听到了一个不怎么恰当的玩笑。
我想到了关于解开协议效力的办法。
萃香想了一会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找我。你销声匿迹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了,然后听说你当了仙人,别人说你结交了天人就把我们几个给忘了,不过今天你找我,我就想,回去一定要把说你坏话的人通通打一顿。结果最后的最后,原来是为了这个。
说到这里,借着酒劲萃香眼眶发红,喉咙哽住声音都有点走样。
当然也有在想你了。
好吧好吧,到底是怎么个解决法呢。说实话,牵扯到冥界的事情,基本上……你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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