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露西被吓得呆在原地。
大批大批的妖怪从酒雾外围压过来,但没有谁敢真正靠近茨木华扇。
就算只剩一只手,她仍旧是她。
茨木华扇就这样,径直来到了酒泉边。
矜羯罗整张脸扭曲在一起,按住佩刀站了起来。
星熊勇仪当没看到一样,依旧闭着眼。
茨木华扇将衣物脱净,迈入酒泉中,一步步来到勇仪旁边,缓缓坐下把全身浸泡在泉中。
矜羯罗仍不肯罢休,勇仪便道——
“之前她不是已经反省过了吗,就这样吧。”
说完,星熊勇仪又把手搭在华扇肩膀上:“切口已经不疼了吧。”
“我比以前任何时候感觉都要好。”
“都是那只右手害了你。我了解你,你怎么会对义结金兰的手足下手呢?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勇仪按住华扇的头摸了摸。
矜羯罗冷着脸想说什么,但几次想说都没说出口。
“你还想让你兄弟道几次歉。”勇仪望向矜羯罗。
矜羯罗低下头,坐了下来。
“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矜羯罗道。
“你看,大家都原谅你了。”勇仪转而对华扇道,“你回来之前其实可以先让妖怪们过来打个招呼,干嘛这么仓促。旧地狱还和以前一样,一切任你差遣,只是有一点,切勿再欺骗你的兄弟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们情同手足,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萃香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有些别的事。”
“多半是喝高了走不动道了。她的酒量实在是丢人,你没必要照顾她面子。”勇仪朝后面看了下,妖怪侍从们合力搬来了勇仪的星熊杯,勇仪抓起池边的酒坛,将酒倒入星熊杯中请华扇共饮。
她的酒品实在是堪忧,多半是改不了了。华扇捏住星熊杯的边沿,将酒一饮而尽,我说了她很多次,但她从来都当耳旁风。她耍起酒疯来你也清楚的,不全力以赴根本拦不住她,昨天,不是我拦着她差点把妖怪山推了。
哦。干嘛拦着呢,别可怜那些天狗,它们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背地里都是些奸诈阴险的家伙。勇仪为华扇空掉的星熊杯添上酒。
作为仙人,行善积德是必修课吧。矜羯罗笑道。
之前钻研邪术,右手虽然有力,但却干了一些我本该不屑于做的事情,像某人所说,恐怕就算是地狱也容不下我了。
地狱正是为我们这样的人准备的。酒雾蒸腾中,勇仪笑道。
当初我修习仙术,其实最初的想法是为了避开轮回报应。华扇皱了下眉,将星熊杯中的酒再度一饮而尽。
死神?他们能招到什么像样的货色。打跑就是了。
你不了解他们。如果不出格还好,他们会为了行政效率睁只眼闭只眼。但太过分的话,就不好说了。
华扇刚说完,星熊勇仪便大笑起来,与矜羯罗一同嘲笑华扇越发丢人的胆量。
侍立两旁的妖怪们不断把各种各样的酒端上来,华扇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平时不怎么抱怨的华扇,在勇仪面前也变得像个怨妇。天人无理的规矩,不听管教的人类和妖怪,懒散惰怠的豪族,品行不端的贤者同僚,文艺工作者比如某人偶剧对自己形象的丑化和对历史的歪曲,似乎在地面上,华扇总有一堆说也说不完的烦恼。
那这次就别回地上好了。勇仪提议。
对了。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那个金发的和服妖怪是叫什么来着?
帕露西,我的手下。矜羯罗道。
勇仪尴尬地翘起嘴角,拿起酒坛吞了一口。
对,以前经常看见她,现在我都忘了她名字了。华扇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对,是叫帕露西来着。
怎么了。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她押着一个妖怪从这边出来来着。那个妖怪是地面上的妖怪吧,我前几天去找人办事的时候在门口看见过她。
你见过她?矜羯罗来了兴趣,能细说下么。
她在红魔馆看大门。
矜羯罗有些不可置信,勇仪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白眼狼,让帕露西收拾她好了。矜羯罗道。
她哪里得罪了你们?
你不在的时候,恰逢地底变种的大型怨灵爆发,多半是和哪里的战争有关系。矜羯罗将佩刀拔出来,细细擦拭双面开刃的剑身,没实体的老规矩给觉妖怪办了,带实体的我们这边总要拿出个对策。因为,当时你的事情,人手损失了很多,所以我们又从妖怪里招募了一批能打的跟随者去底层,那个叫红美铃的妖怪虽然是偷偷摸摸溜到地底的地上妖怪,但是确实有一手,就让她加入了。
她干架很带劲。勇仪把酒坛递给华扇示意她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