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凡啃了一个菠萝面包和火腿肠，外加一个卤蛋，当做晚餐。

    他的位置是在右手中铺，吃完晚餐之后，准备睡觉。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身上斑斑点点沾着白色油漆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对苏启凡说道：“小伙子，我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

    苏启凡刚合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瞥眼中年男人身上的蓝色工作服，问道：“为什么要换位置？”

    看起来像是油工的中年男人，指了指对面上铺，一个看起来颇为斯文的男人说道：“那是我们的老板。”

    苏启凡顺着油工手指的，望了上去，发现油工的老板，正抱着一个包睡觉。

    连睡觉都抱着包，估计里面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本来我们几个是买一起的卧票的，但是我没买上，这间卧铺其他几个都是我的工友。”中年油工憨笑着对苏启凡说道。

    苏启凡明白了，然后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到哪的车票？”

    中年油工道：“小兄弟，你是到哪里的车票啊？”

    “白银市。”

    “正巧，我比你晚几个站，你到站之后就直接走吧，怎么样，谢谢小兄弟了。”

    说着，中年油工还塞给了苏启凡一百块钱，说道：“就当是换票钱，辛苦了辛苦了。”

    苏启凡没有收钱，而是扫了一眼其他几个卧铺的成员。

    发现他们并非建筑工地的工人打扮，有男有女，看起来像是从事各行各业的人，一个个扭头正看着他。

    在黑夜里，那一双双眼睛，跟宝石一眼，深邃而平静。

    “好吧，那我就换了。”

    苏启凡沉默了片刻，然后答应了下来。

    “谢谢小兄弟，谢谢小兄弟！”

    中年油工连忙道谢。

    苏启凡收拾了一下东西，到了隔壁的卧铺。

    中年油工和苏启凡互换的卧铺是下铺，对于在南大宿舍谁习惯了下铺的苏启凡，更是再好不过了。

    “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苏启凡默默想着，双腿夹着被子熟睡起来。

    这辆编号K18432的火车，在黑夜的轨道上，隆隆向前。

    等到第二天，一声尖叫，划破了这节车厢。

    苏启凡在迷迷糊糊中，也被尖叫声音吵醒。

    “还是发生了吗？”

    苏启凡揉了揉惺忪睡眼，脑海中升起模糊的念头。

    尖叫声之后，是一阵“死人了”、“死人了”的呼声。

    紧接着，这节车厢都骚动了起来。

    “死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吧，别吓我。”

    “大清早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众人窃窃私语，也有好事的人，从卧铺上下来，走到了走廊过道中。

    一个两个的跑到走廊过道上，立即把走廊过道拥堵起来。

    苏启凡还有点睡意，见白银市还没有到，于是继续躺在卧铺上睡觉。

    “让一让，让一让。”

    很快，列车长和列车安保人员，立即在乘务员的带领下，赶到了发现死人的卧铺。

    列车长掀开被子，看了躺在上铺，一动不动地乘客一眼，脸色变得惨白。

    床铺已经被殷红的血水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