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蕊妈妈一脸茫然。

    “我能听见死人说话，无论她愿不愿意对我说。当您女儿之前住院时，我就能听到她的心里话，所以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那个时候，你女儿就已经死了。”裴静很认真地对他解释。

    心蕊妈妈目瞪口呆，没有反驳，没有怒骂，只是呆呆地，显得格外绝望。

    “你和你女儿一直就两人单独在家？”我问。

    “是的，我先生在海外工作，平时就我和心蕊..........她最近一直不舒服。其实，前两日夜里，我去她房间想看看，结果，看到她把自己裹在床单里，疯狂地蠕动，就像一条大虫子......我......”

    “哼！知道有问题，还不肯躲避。你这当妈的，还真是蠢。看来要不是我们来了，今天可能就是你的忌日了。”杜熏保持着冷傲无情。

    突然间，阿姨惊呼：“笑笑！”

    “什么笑笑？”我不解。

    “笑笑，我女儿的朋友，你们来的时候，她在我家，我随你们过来的时候，拜托她照顾我女儿。”心蕊妈妈大声喊着。

    “不好！下车，跑回去。”杜熏当机立断。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们你家还有其他人！”我气不打一处来。

    裴静：“我们躲远不是为了担心受伤吗，现在又回去？”

    杜熏打开车门：“此一时彼一时，而今我们已经清楚，那玩意儿吃掉两个孩子的时候都处于落单状态，且需要变化成被害者模样伪装。说明极大可能不具备强力的攻击性。我们人多势众，不怕。”

    杜熏随身带着枪支，并示意我和裴静拿起带来的长刀。

    我们四人小心翼翼进屋，发现郑心蕊的卧室门关着。

    杜熏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在地面上，躺着一个一人高的“茧”。它呈现半透明状，里面能看到有肉块在蠕动。

    肉茧的旁边，湿哒哒的，散落着好几件女孩的衣物。

    见到这一幕，心蕊妈妈顿时惊呆，无法站立，跪在了地上。我们一行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杜熏示意我关上房门，准备好刀枪，等着看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只约莫过了10分钟，那“茧”开始剧烈晃动，然后破开一条口子，伴随着少许的粘液，从里面慢慢钻出一个人，裸露着全身，她目光无神，本能地抓起地上茧的外壳往嘴里塞，吃光了茧壳，就坐在原地。又过了两三分钟，她开始有了意识，左右看看后，总算发现了我们。

    “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又是谁？”她问过这句话后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还坐在地上一滩粘液里。赶紧想四处抓扯什么东西来遮挡。

    看过这一幕，心蕊的妈妈失声痛哭起来。

    “你就是笑笑吧。”杜熏问。

    对方一脸害怕？只是点了点头。

    “你记得你还是郑芯蕊的时候，怎么吃掉笑笑的吗？”杜熏冷酷地继续问。

    “哈？”对方一脸茫然。

    杜熏“看来她什么都不记得。”

    “也不需要她记得什么了，事情的经过大致已经很清楚了。”杜熏说完这句话，毫无征兆地冲“笑笑”脑门上就是一枪。

    “笑笑”倒在了粘液当中，流出的鲜血与粘液混了一地。

    “剁了她。”杜熏朝我和裴静发号施令。

    我和裴静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孩下得了手。

    “我就知道。”杜熏依旧保持着冷笑，从我手上接过长刀，一刀砍在女孩的脖子上，脖子没被砍断，又是一刀，两刀，三刀，直到人首分离。

    心蕊妈妈放声尖叫。

    “你们下不了手剁怪物，难道还下不了手捂住她的嘴吗？”杜熏一边“干活”一边又吩咐我。

    这个我可以做到，我急忙蹲到阿姨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她手脚乱动，惊慌失措。

    裴静定了定神志，也到我身旁帮忙束缚住阿姨的手脚。

    ......杜熏砍掉了少女的脑袋后，继续使劲用刀戳她的身体，开膛破肚，千疮百孔。平素显得冷傲的他，此刻就像一个变态的分尸狂。

    突然，少女的无头尸剧烈晃动起来，如同在肉茧中那般。杜熏示意我们退后两步。

    紧接着，尸体的皮肤开始变得水肿，冒起来大大小小无数个水泡，从水泡中崩裂出恶心的脓疮液体。渐渐地，渐渐地，尸体变成了一具没有骨头的皮囊肉酱，以及散发着恶臭的浓水。

    心蕊妈妈看到这儿，也不再动弹，我放开了她的嘴，她瘫倒在原地呆呆落泪。

    “差不多，结束了。”杜熏反而显得有几分高兴。

    他再度抽出《记录簿》，记录簿中已经显现出这个异物的名字——巨水蛭。

    “巨水蛭，吞噬其他生物，并变作猎物的形态。但一旦将对方完全消化，就不能再维持猎物的形态，即变回原始模样，需要重新进食。在猎物没被完全消化前，会保有被吃掉者的意识，随着猎物被逐渐吞噬殆尽，意识就会模糊......最后，巨水蛭可以用物理手段将其消灭。”

    记录完这一切后，《记录簿》词条汇编成文，载入书中，一切归于平静。

    杜熏看向地上的阿姨：“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心蕊妈妈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看到了这些，你们会杀我灭口吗？”

    杜熏冷傲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几分嘲笑：“杀你灭口？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无论你对任何人，说起关于我们的任何话，都不会有人理你。”

    心蕊妈妈深深吸了口气，眼中含泪：“谢谢你们，为我女儿报了仇。”

    杜熏依旧无情：“不必谢，我们只是在执行工作。没有想过为任何人报仇。”

    她跌跌撞撞走出房间房门。我们不知道她要去哪儿。直到她又回到房里，手上拿了一把大菜刀。跪在地上，对着那滩烂泥肉酱，补了一刀又一刀，边补刀，边傻傻地笑......

    她疯了？

    我不知道。

    我们离开后不久，警察就到了现场。

    当然，是杜熏报的案。

    当然，以《记录簿》的力量，让此事可以不了了之。

    而心蕊妈妈却进了精神病院。

    后来某一天，我去精神病医院看望过她。

    她目光沉重，嘴角保持着苦笑。

    可她见到我时，微微点头，眼中燃起几分明亮。

    “谢谢你们，真心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

    据说，这是她入院后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我想，她可能，疯了会更好，忘记这一期，会更好。

    .......

    ——————————————————————————

    “她说，我们是好人。”我对杜熏说。

    杜熏就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好与不好，重要吗？”

    我：“对我，很重要。”

    他拍拍我的肩：“干我们这一行，考虑如何活下去，才最重要。”

    说完，他撇下我，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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