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我们已经不是活人了。”已经吃不下东西的小汪战战兢兢地首先对大家捅破这层纸窗。
“会不会,我们都已经空难死了。”大家就这个问题开始纷纷猜疑。恐慌和害怕的情绪已经无法遏制。
“如果我们吃不下饭的人都死了......那是不是说,能吃下东西的人,还活着!为什么他们还活着。”有人还是指着机长和副机长。机长等人完全答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出了问题,而他们却那么正常?”
“可恶!如果是出了空难,为什么我们坐飞机的死了,他们开飞机反而没死!”
“对,就是他们的错,才会把这个破飞机降落到这种地方。”
“要他们负责任!”
人群中各种谩骂和指责此起彼伏,颇有要围攻机组人员的趋势。
机组人员不断后退,直到被逼到角落。没有人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最终一伙儿人蜂拥而上。但人家飞行员也不是吃素的,一人挑3、4个拳打脚踢也未曾落在下风。有一名乘客被机长一拳打得满口是血,牙齿都被打掉几颗。
那名乘客手捂着嘴,血滴到衣衫上、地上,可仅仅十余秒的时间,流出的血就慢慢淡化消失不见了。
大伙儿看到这个场景,都停止了斗殴。那名乘客手捧自己被打下来的牙齿,也没过多久,就消失。而他口中的血和伤口,渐渐愈合。
“不痛.....”他喃喃自语,而其他斗殴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有机长、副机长、赵姓空姐和那名空少四人捂着伤口能感到痛意。
其他的乘客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已经从悲伤变成了愤恨,成了一种“凭什么你们没事,而这一切却发生在我们头上”的愤恨。
有人走上前狠狠地给了愣在原地的机长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而他流出的血液却没有消失。那人又把目光投向一旁静坐的逐容和尚。已经气红了眼的人也准备迁怒于这个老和尚。
就在他准备下手之时,逐容和尚淡淡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继而张开眼,看着对方,“施主若是想把自己已经死去的气撒在贫僧头上,贫僧是不会躲避的。”说罢又闭上了眼。
这些死人应该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更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对佛祖的害怕顾虑,都不敢动手。倒是有人猛地跪下,哭着跪到和尚面前,苦苦哀求着大师救命。
和尚摇头,也只能以苦海无边、众生皆苦八个字来回应对方。
“是是是啊,大师说得没错,众生皆苦,我虽然活着,但不也是被困在这里了吗。”那个和我们一起躲进驾驶舱的空少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这不合时宜的话,照我看,何必非要强调自己活着呢。
固然大家不敢向佛门子弟下手撒气,但对于这种蠢队友就没什么顾忌了。有人回头对他又是一顿暴打。
拳打脚踢间,听到他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也感觉不到痛了。”他说到这里,那出头的暴徒虽没直接停下手中的拳头,但明显放慢了节奏,空少乘其不备,爬了起来,我们的确发现,他身上流的血也慢慢退却消失。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这空少也变成和舱外那些人一样的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我刚刚被你们打死了。”空少苍白的面孔和已经扭曲的表情,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是什么原因突然间他就变化了?我和裴静也甚是奇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给我说个明白!”暴躁的乘客们把其余的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姓空姐带着哭腔,把之前飞行时机舱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众人虽说表面上将信将疑,但从心底也应该明白她所言不虚。也有人开始纷纷猜测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
“没人注意到我们吔。”裴静悄悄对我说。
“嗯,应该是‘记录者’的身份让我们可以置之度外,无论何时都是‘合理’的存在。”我解释。
“你俩站到我身后去,切莫多言。”逐容大师听到我俩的对话后,没有睁眼,却对我们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人一定有来头,他竟然可以三番五次主动注意到我们。按照常理,除非我与裴静主动参与或做出太过激的行动,否则他不应该会注意到我们。
逐容停止了打坐,站起身来,走向机长,围观的人群都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贫僧猜测,应该是食物有问题。具体地说,是各位吃的肉有问题。”
众人听后交头接耳。
“这位女施主所言非虚,我在飞机上的确也看到这一幕。两位驾驶员在驾驶期间是没有出来用餐的,而后续被咬死的几位乘客被响声惊动之前都在睡觉休息,应该是错过了飞机餐时间。而且这位小哥是这四位‘还活着的空乘’中刚刚唯一一个吃了分配的食物的人,所以也只有他变得和大家一样了。因此,贫僧推断最可能就是饭食出了问题。”说罢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姐和刚刚才变化的空少。
“饭有毒。”大家纷纷念着。
“不,贫僧刚刚已经言明,最有可能的,是肉有问题。贫僧也在机上喝了水和素食,但单单没有碰荤腥,所以才是现在这个情况。阿弥陀佛,佛祖慈悲,佛法戒律护佑。阿弥陀佛。”
大家听完既没有反对,也没有附和。
“我们也吃了肉的啊,是不是我们也会变异!”裴静有些紧张。
“拜托~我们还算是‘人’吗?”
“可我们中毒也会死啊~~”裴静反驳。
其实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若真如逐容和尚所言,是肉有问题,那肉里面并不是致死的毒,而是某些可以让人变为活死人的灵异类事物,所以我和裴静才能不受影响躲过一劫。
这时,刚刚带头殴打机组人员的暴徒,走到已经被踢翻的饭盒旁,捡起一婉肉末面条,面目绝望而冰冷:“也就是说,让他们吃下这东西,就会和我们一样了,就会知道我们的痛苦了~”
其他乘客纷纷表示赞同,甚至也上前捡起那些他们吃不下的食物,走向剩余的3位机组人员。
暴徒瞪了汪淑仪等几个已经死去的空乘:“你们跟他们一伙儿,还是和我们一道儿!”他递过去那盒面,示意由他们去喂机长三人吃。汪淑仪嚎啕大哭不止,而剩下的人,拳头一握一咬牙,接过饭盒,架起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赵姓空姐,把食物灌进她的嘴里。挣扎、呕吐、哭泣都无尽于是。
暴徒回过头看着逐容:“大师,看在如来佛祖的面上,你不参合进来,我们不为难你。”
逐容行了个僧礼,默然走回到我们面前又再次坐下。
一阵折腾后,赵姐还是被灌下了很多的肉末。其他人就看着她哭,而机长与副机长被踹到一旁地上自己都顾不上。
大概又僵持了10分钟。
“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其效果啊,咱们试试吧。”随着那暴徒一个邪恶的眼神。两名男乘客又把地上已经疲惫不堪的赵姐架了起来,暴徒按着她的头往落地玻璃窗上不停地撞:“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赵姐的哭声压过了一切,根本无法回答。而一声脆响,早已满是血痕的玻璃窗碎掉了,而那时猝不及防,暴徒还在按着赵姐的头往上撞,却扑了个空,她的脖子直直地插在了竖着的碎了的玻璃门上,整个脖子被削掉大半,鲜血如柱。三人慌忙送了手,赵姐倒在地上,头颅半连着身体,用着沙哑的声音抽泣,然后,血液慢慢消失,而赵姐的身躯也慢慢消失。
“这,这怎么回事?”暴徒回头问逐容和尚,试图从他这里得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