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一开始，恶魔与神明是同一个种族的，但恶魔并不被人们所知晓。恶魔偷偷降临到人间，实现人们的愿望。他们自以为他们在帮助人类--即使事实的确如此--但是人类的愿望从一开始的‘渴望食物’到后来的‘杀死敌对的某人’再到‘清除别的村庄，获得他们的物资’最后变成了‘清除无用的人类’，那太可怕了。于是恶魔开始被那些枉死的作为交易内容的灵魂所怨恨。一开始，恶魔还感觉没什么--因为地面上的人们都在笑着，但后来，怨恨他们的灵魂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超出了那些笑着的人的人数。”恶魔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她将魔女放在自己的腿上，“神明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的愤怒，祂斥责恶魔们肆意帮助灵魂污浊的人类，才造成了这样的惨剧。于是神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施展了属于祂的奇迹：那些死者全部都沐浴在天国的光芒下而重生。恶魔们则是被祂打入了毫无生机的地底，祂向世界宣告，在恶魔们赎清他们的罪过前天国永远拒绝他们的进入。于是恶魔们开始了他们那漫长的赎罪之路。”

    “赎罪？”

    “没错，他们在世间行走着，试图帮助无辜的人类，但是--”恶魔抬头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耀眼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他们没有想到，阳光中混杂着来自天国的、圣洁到燃烧起来的神光。于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在那耀眼的光芒下化成灰烬。而剩下的一部分，在阴影中看到了曾经被他们帮助过的人类在嘲笑着、谩骂着死去的恶魔。于是剩下的心灰意冷的恶魔们躲进了充斥着滚烫岩浆的赤红地狱，再不现世。”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故事还没完，耐心听下去吧。”恶魔学着记忆中的人类伸出尖锐的利爪，想了想，用手背摸了摸魔女的头，“贪婪的人类中仍有人记得寻求恶魔帮助的咒文，于是在再次遇到困难时，他们呼唤了恶魔。再后来，恶魔就将罪人的灵魂带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清洗干净以后再放他们离开。被洗去沉重罪恶的灵魂十分轻盈，他们最终会升入天国。恶魔们制造了第二批恶魔，将他们设定为‘以人类的恶意’为食。祈求这样就能很快回到曾经的家园。但是祂明显对这样的现状感到不满，于是祂在第二批恶魔诞生时做了点手脚，将他们变为‘以人类的灵魂为食’，并赐予了他们‘与人类接近就会无意识的吸取人类的生命来维持运作’的诅咒。于是，恶魔与神明的斗争，开始了。”

    “为什么神明会这样做呢？祂不是平等的爱着每一个生命吗？”

    “因为在祂的眼里，只有自己的造物才是应该被爱着的--而和祂同族的恶魔们显然不是。”恶魔说道，“我无法和你待在一起，也是因为我是第二代恶魔。我会害死你--这无疑和已经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的你是相悖的。”

    “没有您，我也只不过是个会不断害死他人的‘怪物’。”少女用着奇异的眼神仰视着恶魔。

    “啊，你想的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身缠死亡之人。所以今后，由我们这些非人的怪物来爱你。”恶魔抬起头，炙热的太阳已经离去，只剩下那拙劣的反射着光的赝品在空中洒下清冷的月光。

    “今夜繁星闪烁。我亲爱的魔女小姐，该睡觉了。”恶魔将身上遮蔽阳光用的长袍脱下，裹起少女幼小的身躯。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晚安，我亲爱的人类之子啊，愿你的梦境中有流星划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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