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了,唐霜坐在冰冷的询问室,两眼发黑神情憔悴,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该不该交代,也只能说了,总不能真当毒贩进去,至少得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这黄广真是不靠谱,这都一天一夜没联系了,也不知道找自己。
门开了,进来了一位女警官,手里拿了份打印的身份信息,走到大胡子身边,背对着唐霜,说:“核实了,确实是警察。”
“是警察?!”黑胡子神色凝重起来,看着唐霜的身份信息有点不悦。虽说这些年从警经历,也见识了不少奇闻逸事,但说起同职业的警察,虽也有中途改旗下道、经商从政等等情况,违法乱纪的终究是少数,何况这个姑娘看起来不经世事,根本就是个被人编排的小角色。
“我都说了我是警察。”唐霜眼睛红了,这几日被同行如此对待,还加上嫌弃,唐霜不由觉得委屈。
“知法犯法?”大胡子问唐霜,神色严肃。
“我警察,怎么可能贩毒,我苗红根正的接班人,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唐霜郁闷。
“那为什么包里有,”大胡子突然意识到她还没有完全交代,立刻止住了话。自己一向冷静客观,没想到看到这个姑娘这么小就误入歧途,还是同行,大胡子也不淡定了。
唐霜巴巴望着大胡子警官,“哎一言难尽,我是,哎算了,反正你后面也会知道。”
“妹子,这贩毒的事儿可不是开玩笑,我劝你要是真跟你没关系,赶紧说清楚!啥事儿都没这事儿大。”大胡子看着这姑娘,就跟自己女儿一般大,肯定是入了什么局,替人背了黑锅,忍不住劝了几句。
“可是,可是这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我能见我上司吗?”唐霜想说,可上司黄广出发前反复交代自己不能说,这还没到地方,怎么就被截了下来,现在身份也暴露了,就想着尽快见黄广,把情况给弄清楚,一来给自己脱罪,二来也别耽误正事。
“不一定能。”大胡子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姑娘到底着了什么道,非咬死了不说,可惜了。
唐霜做完笔录反反复复思考这半天以来的事情,跟无间道里演的似乎有点像,但又哪里不对劲。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呢。
咣当,门开了,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提着手提电脑进来了。“我是你的律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嘛?”媚眼一挑,手抚了抚披肩长发。
“我能不能见黄广一面。”唐霜迟疑片刻,问。
女律师笑笑,“现在你是被抓现行,见谁都救不了你,但是你可以考虑举报,将功补过,或许还能减刑。”
唐霜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是无辜的,如果有罪,那也是工作需要。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女律师笑了:“能。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会帮你。”
唐霜突然有点软,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就从漂亮警花沦落成女毒贩了呢,周围的人说话怎么都意味深长又无解。
我不会真的就这么把自己交代了吧。唐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周之后。
躺在冰冷的床上,唐霜的意识渐渐丧失,死亡顺着注射器流入自己的血管里。
“不!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是毒贩!”唐霜想要挣扎起来,却发觉自己被注射了什么,浑身无力。意识一点点流失,生命渐渐远离自己。
“你安心走吧。”执行死刑的法警嘴角露出不经意的一丝微笑。
痛苦!像被蛇缠绕的痛苦围绕着唐霜,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模糊起来,恍惚间,唐霜从躯壳里挣扎了出来。
走在黑暗里,不远处有一扇门,门虚掩着,门缝中透着一缕黄色的氤氲的光,似雾如烟般飘渺。
唐霜慢慢飘过去,倏地一下,门打开了,一白一红两个魁梧大汉一左一右押住了唐霜。
“妈呀!这不会是阴曹地府吧。”唐霜突突地心跳加速,不对,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心跳。
放开我!唐霜潜意识里在挣扎。大概是意识里感觉到这就是黄泉之路,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蒙受不白之冤地死了!
唐霜拼劲全力挣脱两个大汉的束缚,却被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
忽然模糊之中听见一个声音,好似在耳边,又好似在天边轻轻唤着自己:“唐霜,唐霜?唐霜…”
唐霜慌了,拼命往有声音的地方跑。
使劲一睁眼,床边站了个人,“唐霜你怎么了?!”
唐霜睁开眼睛,一个面若桃花、双眉紧促的女子映入眼帘。
她是谁?怎么穿的这么奇怪?但转念一想,刚才差点被押去阴曹地府,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感觉这个床也是怪怪的,红色木床,跟鬼片里的一样。
“大胡子,大胡子,唐霜醒了,快来啊。”突然这姑娘吼了一嗓子,把唐霜吓了一跳。
“你?认识我?”唐霜问站在自己眼前的蓝衣姑娘。
“霜妹儿,你咋了,我是你姐姐啊,不会生病病糊涂了?连姐姐都不认识了?”蓝衣姑娘抱着唐霜抽泣起来。“没事了,没事了,醒了就好。”
唐霜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环视四周,物件无一不是古香古色,这八成是几百上千年前的物件吧,难怪自己觉得像是鬼片现场。
不对,难道…自己这是…穿越了?!
一个胖胖的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手里还拿着南瓜、菜刀就冲进来了,“霜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唐霜吓得赶紧往后躲。
唐雪拦在前头,“你别把霜妹儿吓着了,她刚醒。”
络腮胡子嘿嘿笑。
唐霜仔细瞧了瞧,这络腮胡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等等,这不是那个询问自己的警员嘛?怎么会在这里,穿得跟个火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