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大婚之夜普天同庆,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带兵闯入府中,礼庆连油纸扇都顾不得打上,冒着雨却瞧见大门处的层层卫兵,以及在廊下的两个人。
礼庆看清来人后仰天大笑:“我道是谁人闯我瑾王府,敢情是十四弟和颜少将军,怎么也想来讨杯喜酒喝?”
雨势凌冽,正殿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宾客,也算的上是人声鼎沸,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火烛,红色的喜字,看起来倒像是个大火炉。
颜清儿脚踏雨水,脚步匆匆来到院中,红衣喜服飘散在雨中染上深色水迹,看见礼唤后顿住了脚步,指尖抓着木伞柄用力,几乎快要将伞柄折断,雨水稀稀落落的从伞面滑下,滴落在地上。
她可真是明艳动人。
“九哥,大婚都不请我,你可有把我当做你的好兄弟。”礼唤站在廊上的台阶上,同礼庆说话却是遥遥的望着颜清儿。78中文首发 https://www.78zw.com https://m.78zw.com
他俯视着院内的所有人,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颜清儿后退两步,礼唤却撑起伞走近了些:“不过我今日前来并非是来吃喜酒的,我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办公事。”
礼庆侧身挡在颜清儿的身前:“有何公事要带兵到我瑾王府,父皇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十四弟你莫要说笑了。”
礼庆不信,礼唤从怀中将令牌掏出,皇上的金玉令牌,见此物如见圣上,院中的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即使连礼庆也不敢迟疑半分。
雨水顺着膝盖蔓延,登时整个衣衫都湿透了,礼唤高声宣告:“先皇后遗物被盗,我奉陛下之命特来寻回。”
礼庆觉得这个理由荒诞无比,定然又是他的胡闹:“先皇后遗物被盗与我瑾王府有何干,十四弟,莫不是你借此机会来搅乱我的大婚?”
礼唤蹲在地上替礼庆整理衣襟,声音低沉:“先皇后的遗物是否在瑾王府搜一搜便知,若是不在我自然会给皇兄赔不是,可若是真有人盗走了先皇后之物,那我也定当严加处置。”
这番场景像极了那日他跪在尚书房的时刻。
他的眼神对上的了颜清儿的眼眸,四目相对,他却露出了如往时的笑,然而这般甜笑却让颜清儿后脊背发麻。
金玉令牌如同圣上,那礼唤的指令就如同圣旨,瑾王的地位何其尊贵,若在往日定是无人敢随意进入府内半步,事到如今礼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涌入自己的王府,半句反抗之言也说不得。
跪在雨地里的时间格外漫长,直到颜清儿的腿脚几乎快要麻木,礼唤撑着伞站得有些烦了,他索性坐回了马车里避雨。
“禀告殿下,找到了!”一个高大的颜家兵从内殿跑出来,跪在马车前,礼唤这才悠闲的拉开车帘子:“在何处?”
那人将手中的首饰盒呈在身前,雨滴打在木盒上蔓成水纹,看清那个木盒的样式后麻意顺着腿爬向颜清儿的头皮,这是她的贴身首饰盒。
礼唤打开首饰盒,随后将玉佩拿出端详着。
“果真是我的玉佩。”
.......
颜清儿手中的伞跌落在地上,雨水进入她的鼻腔她的眼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甚至看不清那个坐在马车上的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颜清儿跪着地上觉得她从未了解过礼唤这个人,无论是当年的颜清儿,或是如今的柳嫣晚。
礼庆气急败坏的起身:“十四弟,这玉佩分明是你那日赠与嫣晚的!”
这枚玉佩是那日在醉花楼礼唤生生塞到颜清儿手中,是他送给颜清儿的新婚贺礼,颜清儿当着他和礼庆的面将玉佩收进了首饰盒里,如今却成了根剑一下便穿刺进心。
礼唤将玉佩紧握在手中,语气轻蔑:“九哥,你说什么?这乃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怎么可能赠与他人。”
语气中皆是不敢置信的嘲讽。
颜墨挥手号令:“柳嫣晚偷盗先皇后遗物罪名成立,带走!”
颜家兵瞬间将颜清儿围在圈中,颜清儿抬头看着颜墨,颜墨却调转马头出了府门未直视过她一眼,她低头轻笑一声。
这般贼喊捉贼的戏码,真的是好谋算啊。
直到颜清儿被人带好了手铐,礼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动作停歇,他看着礼唤笑的大声随后道:“十四弟,三年间你长进不小啊!”
礼唤身形一顿,脸庞微侧露出上扬的嘴角:“九哥过奖了,我说过的,这次定不会让你如愿。”
......
颜清儿被颜家府兵推搡着出了王府,几步路之遥颜府到了,礼唤将众人斥退,路上只留礼唤手下区区数人。
眼见着众人散去,礼唤走下马车替颜清儿撑开伞,语气轻柔道:“晚姐姐,雨下的大我们进马车。”
他拉住颜清儿的手,颜清儿仍由他拉着脚步却不动半分,雨水的冲刷下原本动人的梅花妆,现下只留下来两片淡色的花瓣,红衣早已湿透,连发间的金冠也变的扭曲,她歪着头看着礼唤,他站在伞下即使雨再大也未有淋湿他半分,真可谓是皇室中人。
“殿下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衙门?大牢?或是刑台?”